淮乐终于有了笑容,如今难得多了话,问道,“兰溪呢?”
“应是出府采购了。”玲珑回答道,手上帮着穿针。“她今日总是不见人影。”
淮乐点点头,继续绣手上的荷包。
玲珑穿好了针线,想为淮乐倒杯茶水,发现茶壶中没了水,与淮乐说过一声后下去煮水。
淮乐不喜太多人伺候,平日大多只有玲珑与兰溪二人在身边,其余的便是清扫送些用物的府内侍从。
玲珑走后不久,脚步声又响起了,淮乐以为是玲珑回来了,着急唤她,“玲珑,我的手流血了。”
方才失神,细锐的针尖刺到了手指,瞬时洇出鲜红的血水,淮乐担心弄脏荷包,着急地想叫玲珑来帮她。
那人步子快了。
淮乐抬首对上一双凤眸,不禁一怔,“皇兄。”
“哪伤着了?”楚式微略显急切地上前,看到她指尖的血,敛了神色,说了句,“娇气。”
“你怎么在这?”淮乐无端生出心虚,身子往后退了退。
楚式微抓着淮乐的手,用帕子给她擦去血迹,“本王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嫁给他人了?”
淮乐闻言心跳骤停,第一反应便是以为楚式微说的是她要嫁给太子。
“薛萦说,是你自愿要嫁给他?”楚式微抬眼,眸子如刀刃飞来,似是她的回答不得他心意,就会落得不好的下场。
淮乐不想与楚式微说她的婚事,只问,“你是怎么知道?”
“薛萦是我的部下。你与他何时纠缠在一起的?”楚式微坐到淮乐身边,像是在等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他纠缠我。”淮乐不悦,纠缠一词,真是乱用。
纠缠薛萦这样的人,她疯了不成?
“不要骗我。”楚式微侧首看她,“不然本王会让你下场很难看。”
“你是何意?”淮乐不与他相视,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并非是心虚。
“下次受了委屈可以告诉本王。”楚式微在淮乐面上看不出说谎的痕迹,提及薛萦时,她眼里的不满倒是真的。
薛萦的性子,楚式微是了解的,他没有管别人的私事的癖好,以淮乐的心性,不至于看上薛萦。
毕竟薛萦与他怎能相比。
淮乐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一丝波动,像是镜湖中落入了一片花瓣,荡开圈圈涟漪。
不过只动容片刻,就烟消云散。
楚式微圈过淮乐的腰身,垂首抵着她的肩膀,“淮乐,你上次让我很满意。”
“你......”淮乐霎间红了脸,胡乱道,“待会我的侍女会回来。”
“你在想什么?”楚式微低笑出声,眼底越过一抹怀疑,“她们不知道我们的事么?”
淮乐默认。
楚式微本想等做了太子再娶淮乐,现在看来,好像这太晚了
屋外传来侍女的语声。
“是兰溪来了。”淮乐像警惕的兔子,环顾有没有可以容人躲避之处。
“在找什么?”楚式微不悦。
“不能让她发现。”
太晚了。
兰溪一进屋,便看到交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人。
淮乐惊恐万分,推搡着楚式微,楚式微睨了呆站在门口的兰溪,沉声道,“滚出去。”
兰溪匆忙离开,险些被门槛绊倒,脚下一个踉跄。
兰溪走后,淮乐瞪着他,胸腔起伏,“你疯了。”
楚式微突然问。“本王的玉佩在哪?”
淮乐又气又恼,指了指妆台,“在盒子里。”
楚式微走过去寻,找到玉佩后走来为淮乐系上,“薛氏不会再来烦你,你还需等我一段时间,届时成婚,你要的礼数,本王都会给你。”
“什么?”淮乐一诧,“是你与薛氏说了?他们不会来提亲了?”
“不会再有人敢来提亲了。”楚式微道。
淮乐有些难以置信,垂首看到腰间的玉佩,“如此简单吗?”
这件事,他办起来,如此简单。
“这绣的是什么?”楚式微拿起桌上的荷包,不是很好看,但如果她一定要他佩戴,他还是会佩戴的。
“鸳鸯。”淮乐答,看到楚式微嫌弃的眼神,淮乐知道自己绣工不好,羞愧地伸手去夺,“你不要碰我的东西。”
楚式微面上一顿,若有所思。“绣的一般。”
淮乐将荷包藏在绢绸之下,不让他再多看一眼。
楚式微笑她多此一举,他的生辰快到了,迟早要看到的。
楚式微走后,淮乐走出了院子,这几日,她不出院子,不想面对家中人的劝说。
淮乐出了院子,去询问家中侍从,郢王今日到乔府所为何事,侍从迟疑后,还是告诉了淮乐,说是郢王与乔老爷在正堂商榷了一个时辰。
淮乐奇怪此事,父亲一向对郢王有偏见,怎么会与他有那么多话说。
如今薛氏不会再来提亲,淮乐心中的大石落下。
只是皇后许是还会将她许给旁人。
皇后许是知道了薛氏不再提亲之事,翌日宣了淮乐入宫,淮乐不得不去。
椒房殿内。
皇后与淮乐对弈良久,二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言。
皇后开口的不是薛氏之事,而是问她,“你与郢王,是不是来往颇多?他对你,是不是有意?”
淮乐袖中的手紧攥,“郢王殿下说他待我如兄妹,想来是没有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