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将那瓶毒药塞到淮乐手中,劝道,“娘子,皇后娘娘是在意你的,你就听娘娘的话吧。”
皇后拿起淮乐方才喝过的茶,“淮乐,你再聪明,到底还年轻。你那些手段太嫩了,只对男人管用,只是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本宫没有见过。淮乐,知道你不安分,这杯茶里,本宫下了毒,你将毒药用了,本宫便会给你解药,还会许你和乔氏荣华富贵。”
淮乐彻底红了眼,强抑因害怕乱了的呼吸,“我杀了郢王,还有退路吗?”
“会的。”皇后安慰道,“这毒药无色无味,半个月后人会死得毫无征兆,不会查到你身上。”
“真的吗?”淮乐狐疑。
“本宫不会骗你的。”皇后道。
淮乐攥紧了药瓶,终是无力点点头。
待淮乐走后,琳琅不忍问,“娘娘,真的在茶水里下毒了?真的会放过乔娘子吗?乔娘子待娘娘的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
琳琅自幼照顾皇后,以往也有真心待她之人,亦是死于她的手中。
“以前是骗不了了人,所以本宫才一直没有发现她比想象的要有心计。琳琅,本宫与你说过,身边的人太聪明,会很可怕。”皇后将淮乐用过的茶递给琳琅,琳琅了然,颤抖着手接过,一饮而尽。
见琳琅颤颤巍巍,皇后笑道,“茶里没有毒,不过淮乐确实也留不得。本宫总觉得,子揭与怀煦待她的心思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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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乐的荷包绣得慢,因为这几日她在看南疆古文。
起早贪黑地看完了两本书后,淮乐准备将书送回郢王府。
出发时,淮乐带上了那瓶药,椒房殿那边在催促她动手,说她体内的毒撑不过十日。
淮乐让人寻了几名医师来诊脉,各说纷纭,唯一相同的是,都说她的身子不好,有中毒之症。
听闻郢王府近日来了一位南疆的神医,说是南疆公主中了奇异怪毒,神医在王府待了两日,为她诊治。
淮乐去了王府,今日不知为何,兰溪说什么都要跟着来,说是担心淮乐的安危,玲珑一听也要跟着来。
马车上。
淮乐让二人进来坐,看着外头卖糖葫芦的,淮乐突然道,“你们想吃吗?”
玲珑说“想”,兰溪说“算了吧,正事要紧”。
“无事的,我让车夫去买三串。”淮乐让车夫停下,车夫二话不说去买来了糖葫芦,淮乐将糖葫芦分给二人。
“以往在皇宫中,我只吃过一次,是出去看花灯时,郢王殿下买过一串给我。”淮乐笑道,“宫里没那么好,至少吃不到糖葫芦。”
她说的笑话一向不好笑,二位侍女良久才反应过来,扯了个笑容。
入了郢王府,淮乐那串糖葫芦始终没有打开,玲珑问她,“娘子为何不吃?”
“我想带给皇兄吃,那日花灯会,皇兄没有吃到。”淮乐道。
得知淮乐来了,小若快步去迎她。
“娘子来了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小若看到淮乐手中的糖葫芦,问道,“这是......”
淮乐解释道,“这是给皇兄带的。”
小若鄙夷地看她,“殿下不吃甜食,你不知道吗?”
淮乐摇摇头,又问,“听说南疆公主病了,可好些了?”
“她?好多了吧,毕竟那位是南疆的神医,号称体内什么毒都能看出。”小若道。
淮乐点点头。
楚式微在书房内处理公务,他看了一眼淮乐手里拿着的糖葫芦,继续看手中的信,“少吃点甜食。”
淮乐道,“这是给你的。”
“给我?”楚式微放下手中的东西,思忖着,“今日怎么这么好?”
淮乐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如哽在喉,声音温柔了许多,“我帮皇兄拆开吧。”
楚式微本没有要吃的意思,见淮乐打开了,便接过,第一口递给了淮乐,“你应是喜欢吃的。”
淮乐咬了一颗,甜脆的糖渣有些划嘴,她看着楚式微吃,见他吃了一颗就放下,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他在给她面子。
不知为何,淮乐心中泛起苦楚,她竟对楚式微下不了手。
淮乐袖中的手将暗袖中的毒药藏得更深,楚式微与她一视,似察觉什么,“你怎么了?”
淮乐害怕露陷,想要寻个说辞离开,门外小若这时候进来,说是那位神医要来回禀南疆公主的毒势。
小若看了一眼淮乐,似是介意她在此处,楚式微却道,“让人进来吧。”
神医入了书房,说了毒势状况,最后说南疆公主体内毒已退,暂无大碍,只需调理一段时日。
“神医,真有那么神吗?”淮乐开口问楚式微。
“这位娘子问你话。”楚式微看向神医。
“自然自然,小娘子可莫要小瞧老夫。”神医摸摸长须笑道。
“那可否为我看看?”淮乐不经意道。
“这......”神医看向郢王。
楚式微道,“照做吧。”
神医上前,放下药箱打开,一番诊脉,神色无多大变化,只是道,“娘子只是身子虚,许是最近劳心伤神所致,可要好好休息。”
“再无其他?”淮乐问道。
“再无其他。”神医笑道。
淮乐唇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到楚式微正盯着她,淮乐又转向神医道,“为皇兄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