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俞星塘喝醉了,也没太多印象。
这次却多了些拘谨。
她躺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则初,一动不动。
陈则初见她上床,把书合上,问,“我关灯了?”
“嗯。”
窗外月色正浓,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房间里异常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十来分钟,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陈则初随口问了句,“住在这习惯吗?”
他刚刚去奶奶那边,看见俞星塘的房间整整齐齐,想起她平时在家里自在惯了,这几天真的是难为她。
“还好。”俞星塘声音清浅,她转了个身平躺,身上的沐浴香味飘散在床头。
陈则初侧眸,见她已经闭上眼睛,想着她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淡淡说了句,“睡吧。”
听见陈则初翻身,呼吸渐渐均匀,俞星塘慢慢放松下来。
她眼皮发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俞星塘睡觉不老实,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夜,把被子蹬到一边,人从自己那侧滚到陈则初身旁。
把陈则初挤到了床的边缘。
陈则初实在没地方可挪了,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快亮时,陈则初半睡半醒,见俞星塘整个人贴着他,纤细的长腿直接架在了他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把她的腿拿下去,手刚刚碰到她脚踝,突然感觉到一阵滚烫。
迷迷糊糊中,陈则初完全清醒,他伸手去摸她额头,发烧了。
俞星塘头昏沉沉的,只觉得有双宽大的手抚在自己脸上。
她身体热,陈则初手凉一些,俞星塘觉得舒服,拉着这双手不肯松开,贴在自己脸上,她需要降温。
陈则初喉结滚了滚,就这么让她拉着。
这动作保持了好一会儿,陈则初才侧身把床头灯打开,轻声叫她,“星塘,量一下温度。”
俞星塘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软的像没骨头似的。
长发松松散开,垂在肩头。
陈则初扶着她背起来,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靠在床边,俞星塘醒了过来,手背扶上额头,嘴里嘀咕一句,“头怎么这么疼。”
“你发烧了。”陈则初从房间里找出体温计,递过去,“自己可以量吗?”
“嗯。”
俞星塘强打起精神,她浑身难受,人也迷糊,直接解开睡衣的第一颗扣子,把体温计塞进去。
陈则初把视线挪开,背对着她。
几分钟后,她拿出体温计,陈则初接过去,放在床头灯下一看,三十九度。
转过头,见俞星塘靠在床边,眼睛又闭上了。
陈则初把俞星塘的外套拿过来,拍了拍她的手,“三十九度,去医院吧。”
听见去医院,俞星塘睁开眼睛,声音很低,“我一会儿喝点退烧药就行了。”
她生病了,只想睡觉。
“去看看,检查一下放心。”
陈则初语气严肃,把人从被子里扶起来,问她,“有力气穿吗?”
俞星塘掀起眼皮看他,心想我没力气也不能让你帮我穿啊,接过外套,打算直接套在睡衣外面。
陈则初去卫生间里换好衣服,出来时跟她说,“你慢慢收拾,我去跟奶奶说一声。”
“就说我公司有事,别提发烧的事。”俞星塘怕奶奶担心,叮嘱他。
陈则初回头看她一眼,“知道。”
*
清晨六点多,天蒙蒙亮。
路上车不多,俞星塘靠在副驾驶上,整个人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陈则初开车很稳,他今天穿得很随意,衬衣领口的扣子没系,外面套了件休闲西装,没打领带。
他不时转过头看俞星塘,她脸红扑扑的,头发凌乱,眉头拧在一起。
到达上次的私人医院后,陈则初停好车,走到副驾驶旁,打开门,扶俞星塘下来。
俞星塘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腿一软,被陈则初一把接住。
他索性把人横抱起来,走了进去。
俞星塘心里一惊,只觉得一阵温热,脚底腾空。
她抬头看见陈则初眸色深沉,眼里蒙着一层焦灼。
俞星塘这会儿难受,也不逞强了,任由他抱着。
查了血后,陈则初要了间单人病房,让俞星塘休息。
好在检查结果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
医生开了退烧药,叮嘱俞星塘回家按时喝药,好好休息几天。
其实俞星塘前几天拍摄时就有点着凉,她没在意,想着扛扛就过去了。
后来照顾奶奶,再加上没休息好,才会生病。
吃过退烧药后,俞星塘躺在病床上,环视四周,扯了扯陈则初袖子,“回家吧。”
“不在这补一觉?”陈则初看她眼眶发青,“没睡醒吧?”
“不了,我不喜欢这里的床单。”
这是家私人高端医院,床单被套质地很好,每日清洗消毒。
可俞星塘是那种出差都要带自己床单的人。
她摇摇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