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记”做生意,天天与人打交道。
惯会看人眉眼高低。
见到这一次,马冰河不再回避同自己讲话。
他就知,阿河说的都是真的。
彬仔的病,多半是好了。
这下,连他都好奇了。
他这香喷喷的烧鹅,都治不好的厌食症,哪个高人这样厉害?
“兴记”取下只最靓最油光水滑的烧鹅,放到案板上。
顺便关心,问:“阿河呀,彬仔这是请的哪位大国手调理呀?后生仔状态,真正不错。”
马冰河眉开眼笑道:“不是啦,香江医生看过好多,都冇真正见效。
“直到我见到一位大厨,净是用一手食物,就捉住了彬仔的胃。我都是啦,而今,夜夜开工前,都会去光顾。”
“兴记”听了,又好奇又不服。
他可不认为,有人的手艺,能比得过他家的祖传烧鹅。
阿河这两年,每个月都来买烧鹅腿,斩回家给彬仔食。
但,显然,后生仔根本不感兴趣。
在今天之前,“兴记”听都没听过,彬仔的“厌食症”已经好了。
竟然有大厨,可以仅凭一手做美食的绝技,治好心理问题引起的“厌食症”?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兴记”最后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在自己店里,问出对方名号。
店里其他的好事客人,可就不管那么多了。
会来“兴记”买烧鹅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街坊。
街坊之一,立即笑眯眯接口问马冰河:“阿河,究竟是哪个大厨这样犀利?话给我知啦,如果不远,我都去光顾。”
“兴记”闷头斩鹅腿。
马冰河笑道:“猪油渣师奶,大家都知啦?”
街坊连连点头:“知啦,知啦。我在电视机里见过她做的《洛神凌波》,真正美轮美奂!”
“但是前几天新闻纸,不是话,她其实虚有其表,只会雕工啦,根本不会做美食。《星天地》的狗仔还写,猪油渣师奶的食物,狗都不……”
他忽然想到,马冰河同他仔天天都去光顾,赶紧将后面那个字给吞了。
这时,“兴记”的两只大烧鹅腿,已经斩下来,正要斩成块。
马冰河赶紧阻止:“兴记,不好斩啦。就给彬仔拿住咬,又饱口又流油,这才够味!”
“兴记”竖了竖大拇指,夸道:“阿河,食烧鹅的行家呀!”
他将两只烧鹅腿和一个烧鹅头,都递给了马冰河。
“兴记”说话算话,说送彬仔一个烧鹅头,也没有忘记。
马冰河高高兴兴付了钱,这才对那位好事的街坊道:“《星天地》那种厕所纸,谁都知,天天放狗屁啦!你如果不信,自己去试下啦。”
说完,递一只烧鹅腿给儿子,父子两牵着走了。
一路走,彬仔,还一路喂老豆。
“兴记”看着马冰河背影,笑骂道:“这个阿河,怎会给别人广告,做到我这烧鹅档了……”
那个“街坊”,看一眼“兴记”满墙挂的烧鹅,又看一眼马冰河的背影。
不由舔了舔唇,喃喃道:“比兴记的烧鹅还好味?那得去试试。”
说完,拔腿就走了。
“你乱讲咩呀!”兴记瞪住他的背影,想将人拖回来理论。
谁告诉他,比自己的烧鹅肉好吃了?
不过,他都真正好奇。
这猪油渣师奶,一手绝活竟然能将“厌食症”都治好?
………………
红色计程车中
马冰河正在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同“的士电台”中的行家们聊天。
“老马,你讲真?”那个比何坚劲手指的年轻的士佬,叫阿智的说。
现在他们一帮人天天聊天,还经常约着一起去“宝珠戏院吃”夜宵。
好多人都好熟了。
所以,不再用编号称呼彼此。
“当然啦,我个仔就是证据。他而今精精神神,白天学校读书,夜晚去猪油渣师奶车仔摊,饮她煲的汤调肠胃,不知几好。”
彬仔顺便还留在那,帮着阿树和嘉峰传菜,招呼客人。
最近秦霜树的生意,不知为何,被《星天地日报》一通乱写后,反而旺得很。
大家想去吃,还得排队。
“猪油渣师奶,又真正有情有义。我们大家一时义气帮手,政府和大SIR还有公司,都已经颁奖给我们啦。”
“她为了你,竟然敢同鬼……”一个年轻的声音冒冒失失地说。
“后生仔,乱讲咩呀!那是老马老婆,你要叫阿嫂!”马上有年纪更大,人更稳重的阻止他乱讲,伤了老马的心。
马冰河目光温暖,笑道:“讲起阿树,又真是冇话讲。她不但自己,为了我同彬仔两肋插刀,连四岁的嘉仔,都帮手我们家好多。”
他是真正感激,秦霜树为他们父子所做的一切。
所以立定心思,要帮她多做宣传。
的士电台中,又传来“的士师奶”的声音:“猪油渣师奶,又犀利又义气,一手厨艺相当了得。我觉得,我们大家,都应该多帮她宣传宣传!”
“怎样宣传?”
阿智笑了笑,道:“我想到啦。老马如果不介意,他刚刚讲的故事,不就是最有宣传效果,最传奇的绝佳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