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隐伸手刮刮他的小鼻子,说:“谢阿叔都好想看嘉仔弹吉他啦。”
“那我明日就将吉他带过来。”小朋友兴匆匆地说。
秦霜树忙说:“嘉仔,这是医院,不可以吵到其他人休息呀。”
“哦。”小朋友好失望的样子。
谢云隐笑道:“等我好起来呀,我们去浅水湾的海边听嘉仔弹吉他。”
他的别墅就在浅水湾,嘉仔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小朋友马上拍手,然后说:“谢阿叔,你快点好起来呀。”
谢云隐正要应承。
嘉峰忽然皱起小小的眉头,仔细看向谢云隐的额头和眉间。
他这样的神情,立即唬了秦霜树一跳。
儿子这样盯着别人的额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忙问:“嘉仔,是不是你谢阿叔的额头,都黑黑呀?”
小朋友每次这样说的人,都是运气衰到极致,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她忽然想起,嘉峰在海洋公园,用硬币为谢云隐六爻金钱卦。
就是在说谢云隐有血光之灾。
他在大马,果然九死一生,差点回不了香江。
她的一颗心,不知不觉提到了嗓子眼。
嘉峰缓缓摇了摇头,道:“不是呀,妈咪。谢阿叔的额头好红、好光、好多气流行出行入。”
秦霜树侧身,仔细看谢云隐。
他的整张脸,确实微微发红。
额头有没有更突出,她看不出。
只是连忙问儿子:“额头发亮,不是预兆好运气吗?”
谢云隐一直微笑着看着母子两。
任秦霜树替自己问嘉峰。
他的心中,暖暖洋洋。
仿佛有花枝抽出新枝,长出嫩芽,结成花苞。
嘉峰凝目专注看向谢云隐。
好半天才道:“又真是鸿运当头的预兆啦。只不过气流汇聚得太多太急,堵塞在入口,互相冲撞。都难怪谢阿叔会突然病倒。”
嘉峰这些日子,都在同李修竹学习。
原来,他看得见,是天赋。
而今,却已经可以说出好多原理。
四岁小朋友,又真是这方面的天才,学得好快。
他展颜一笑道:“妈咪不急,我有办法。”
秦霜树嗔他:“我哪有急……”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他也是一路小跑过来。
看见嘉峰,总算松一口气:“小师弟,你跑得好快,我好怕你丢了。”
嘉峰笑嘻嘻道:“阿文哥,是你太慢了。我才不会丢。”
秦霜树而今同玄来堂,各位也十分熟稔。
认得这位是李修竹的小徒弟。
玄学一派,讲究:“法不轻授,道不轻传”。
李修竹是十分传统的人物。
他同木青莲不同。
一生所择弟子,第一考量天分。
第二考量人品。
所以几十年来,也不过二三十个。
不似青莲堂,光是木青莲每次出行,跟随他的都浩浩荡荡好多人。
“阿文,好多谢你,替我送返嘉峰。”秦霜树看见人,马上致谢。
阿文忙道:“秦师奶不好客气啦,师父有命,刀山火海都要去的。何况,嘉仔又真是聪明伶俐,大家都好钟意他。”
原来,谢云隐病的这两日。
秦霜树都是自己送嘉峰上学后,又张罗炖参炖鸡汤。
等嘉峰放学,她则拜托了玄来堂去接小朋友,直接到李修竹那里。
而今,是已经学完今天的课程,李修竹又派小徒弟,特意给她送了回来。
李修竹的亲传弟子,自然都是有功法的。
莫说小朋友丢不了,就是遇到坏人,他们都可以保护嘉峰。
这样解除她的后顾之忧,她又怎能不感激?
秦霜树立即将几上的苹果,递两个给阿文:“试下,这苹果水分充足,好清甜。”
阿文连连摇推辞。
小嘉峰从谢云隐的床边,跳了下来,走过去。
他笑嘻嘻摊开小手。
阿文不解,问:“咩呀?”
“阿文哥,你有冇带五色丝线?”嘉峰同阿文很熟稔,毫不客气地要东西。
秦霜树想出声招呼住儿子。
阿文却已经抢先笑道:“有,要几多?”
“你有几多,我要几多啦。”嘉峰大大方方摊手。
阿文果真自包里翻找。
好快,翻出一大堆的丝线。
黑色丝线,五行属水。
绿色丝线,五行属木。
红色丝线,五行属火。
白色丝线,五行属金。
黄色丝线,五行属土。
五行俱全。
他将每一样都交了好多把给嘉峰,还在问:“嘉仔,够不够?”
秦霜树也不由微笑。
原来“玄来堂”的人,一直这样宠着儿子。
是了。
嘉峰向来早熟,最体贴人心。
肯这样自如的要东西,就说明了,这是他真正看做自己人的。
嘉峰扬了扬手中五色缤纷的丝线,笑道:“好多谢阿文哥。够了,够了,我是给谢阿叔一个人编五色丝,这里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