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动手,巴扎得勒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了上来,哭天喊娘地交换,「我的老天爷哎,我就说我哪知道谁有解药,原来是你啊!」
「?」
被绳子捆住手脚,他就像一个蛆一样拚命蠕动,宁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却见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被搜过身的,却还是被他拱出一张小小的绢纸来。
「?」
江晏青每次来信,用的就是这种纸。
宁桉眼神一凛,飞快取出看了两下。复杂的线条在纸面上勾勒出越国国都的布局图,哪怕现下战时越帝必然会做些改动,可那些暗道,哨岗,却是短时间内无法更改的。
「来人!」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喊,营外将士蜂拥而入。
「把这个送到大将军那!」宁桉深吸一口气,将东西递给副官,又转头一脚踹在巴扎得勒身上。
「东西是江晏青给你的,他在哪?」
「我怎么知道!」巴扎得勒面色一僵,「我可是和他说好了的,东西送给你,解药给我。」
「你不给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人在哪,」巴扎得勒破罐子破摔,「保不住等你们破城的时候,人都化成灰了!」
威胁我?
宁桉心底冒火,咬着牙笑了一声,「不说是吧?」
她匕首猛地往下移,一用力就想割下去,「我现在就宰了你!」
小兔崽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刀下留人啊英雄!」巴扎得勒惨叫一声,江晏青的一条命和他的一条命,谁轻谁重那还用说,「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古人云,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但老话也说得好啊,好汉不吃眼前亏,骨气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他在皇陵那,」巴扎得勒真诚的开口,「就是不知道死没死,不过你们都达到城外了,就算当下没死,也差不多了。」
宁桉:「…………」
她面色急剧变幻,半响猛地站起身,随身的侍卫一把把巴扎得勒捞起来。
「带路!」
…………
这一晚上,景军发起了最后的突围。宁桉匆匆忙忙留下信,便架马飞驰像帝陵。
坐在马上,她回头看向京城。彼时半个夜空都被火光映得通红。这么远了,依旧能听到厮杀吼叫的声音。
附近的百姓早已经四处流窜,空荡荡的大道上只有他们两人。帝陵的所在是个秘密,好在巴扎得勒昔日里从太子那搞到了消息。
「你想好了,进去万一他死了,你可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巴扎得勒勒着马,军营上好的战马跑得飞快,落在地上溅起一阵泥沙来。
「你今日才来找我,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宁桉骑在马上,一时间竟然有点想笑。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别说骑马了,她连上马都上不去。可到越国这么两年,倒还真能骑得像模象样的了。
只是当年帮她牵绳的那个人,如今却不再相见了。
「帝陵里平日守卫森严,可今时不同往日,在大军攻城的时候,这里的驻军就会被调走,是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宁桉轻声说,一双眼睛看着面前巍峨的山脉。
漆黑的夜色里,这座陵墓好像张开了大口,将任何妄图闯入的人吞噬殆尽。
「我也真的是服了,」巴扎得勒叹息一声,两人把马藏好,远远的望去,果然,昔日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
「江晏青怎么没和我说你不知道医术啊!」
他简直要呕血,解药是在宁桉那里不错,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难不成把所有的药都吃一遍吗?
鬼知道一口下去会不会毒没解成,人先没了。
「跟我来,」指了指远方的一处入口,巴扎得勒挥了挥守,「你别看外面看不出来,可地底下可复杂了。」
他有些忧愁,「鬼知道他在哪啊?」
「去主墓室,」宁桉深吸一口气,「如果江晏青是被越帝关押在里面等着给他陪葬的话,一定会说在主墓室。」
「你确定?」巴扎得勒有些狐疑,但也没多问。两人顺着入口进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手上竟然还有一张陵墓内的机关布局图。两人一路有惊无险,越进越深,很快,燃着人鱼烛的灯盏就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眼前还未关全的大门,宁桉深吸一口气。
昔日里江少景和越帝的故事,已经随着江夫的死亡被滚滚的江水吞没。
这么多年来越帝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的踪迹,眼下,面对故人之子的江晏青,他能无动于衷?
没能和江少景葬在一处,和他儿子也不错。
主墓室依旧有人看守着,宁桉缩在角落里,透过缝隙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巴扎得勒身上。
「你去。」她眼神示意。
巴扎得勒敢怒不敢言,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只是眼下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别想好过,只能无奈地闪身出去。
他能从越国吃人的皇宫里面活着出来,自然不像口中所说的那般无害。
也不知道是怎么动作的,等宁桉再次探出头去,就见主墓室里的机关破开,利箭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