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能再亲我一下?”
“……”
岑雪脸颊爆红,前一刻被他亲唇角的悸动尚未散去,一颗心在胸腔里“噗通噗通”地狂跳着。
危怀风心里雾散,眼神炙热起来,又用脸颊蹭她:“前几次都是我亲你,既然都提亲了,那你先亲我一次,算是回礼吧?”
岑雪扭开脸,身上战栗,危怀风松开她,往后靠在海棠树上,头低着,专心等她来亲。
岑雪无奈,垫脚在他脸颊“吧唧”一口,要退开时,被他拦腰一抱。
“亲嘴。”
“……”
岑雪一颤,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扑簌簌动着,呼吸屏住。
危怀风眼神滚烫,不甘罢休。
岑雪深吸一气,闭上眼睛,垫脚亲在他嘴唇上。唇瓣相贴,柔软滚热,拦在后腰的大手倏地收紧,接着,后脑勺被他握住,人不断被往上提,贴着他,转了半圈,抵在树上。娇躯震动刹那,贝齿一松,被他以舌掠入,撩拨着,嬉戏着,放开,又勾起。
岑雪秀颊酡红,搂紧他脖颈,像一株攀在树上的紫藤花蔓,夜风一吹,花苞簌簌抖动。
海棠树下,春光已绽。
第97章 庆生 (一)
危、岑两家定亲以后, 江州人翘首以盼的头一件大事便是北伐。
上元节前两日,庆王诚邀危怀风、顾文安一行前往城南凌波阁会谈,岑元柏随行。岑雪从清早起便在屋里等候, 及至戌时, 总算等来岑元柏, 第一时间赶往岁寒斋里询问会谈的情况。
“你是关心会谈, 还是关心危怀风?”岑元柏一脸倦色, 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岑雪不傻, 知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流露对危怀风的关切, 便道:“我是关心爹爹。”
岑元柏睨来一眼,自知这是假话,可倒是不怎么气了,哼道:“我有什么可让你关心的?”
岑雪道:“岑、危两家定亲后, 怀风哥哥便是爹爹的准女婿,王爷虽然口上说着这是岑家在立功,可内心未必没有顾虑, 我担心他对爹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
岑元柏不语,与危家结亲,乃是损岑家之利, 以助庆王大业的事,庆王作为获利者, 不可能在明面上怠慢岑家,但是内心有无顾虑,谁又能确定?
“少来挑拨离间。”岑元柏在书桌后坐下,调侃完后, 道,“下月初三, 兴师北伐。”
这便是会谈成功,双方已达成共识的意思了,岑雪悬在喉咙里的一块石头落下来,道:“郢州、明州相隔长江天堑,年前王爷屡次兴兵,都铩羽而归,这次不知打算如何突破困境?”
“危家世代良将,他既是战神危廷的后人,又敢主动来与王爷交易,你还怕他没有拿下那天堑的办法?”岑元柏反问。
岑雪一时哑然,看他反应,北伐一事似乎胸有成竹,念及战略相关是要保密的,便也不再多问,关心道:“今日在凌波阁里,王爷没有因为世子的事为难人吧?”
王懋醉倒在一家溷厕那事,算是在江州城里尽人皆知了,庆王不可能不介怀,岑雪担心他会因此刁难危怀风。
岑元柏目光一挑,不答反问:“你以为人人都那么睚眦必报?”
岑雪一听便知这个“睚眦必报”是在指摘危怀风,心头一梗,忍不住道:“危家原本便与王爷有仇隙,当年若非王爷与那三人合谋,危家何至于落败至今?他能为大局放下私仇,已然不易,如何睚眦必报了?”
岑元柏欲言又止,回想危怀风今日在凌波阁里的表现,更无从指摘。与他预料里的不同,今日危怀风面对庆王时,并无半分失态,与在他面前一样,那青年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一切都从容有度,这样的胸襟与气魄,是青年人里甚少拥有的。
抛开别的不谈,危家这小子有成大业的潜质,是一个足以令人生畏、也令人期待的后辈。可惜,他偏偏姓危。
“再者,他算计世子,是为我出头,又非是徇一己之私。那日若非是他,我便会平白无故遭人羞辱唾骂,待爹爹知晓,可又会替我讨回公道?”
岑元柏被问住,皱眉道:“我何时没有替你讨过公道?”
岑雪心里委屈,想起半年前的某一件事,移开眼,忍而不言。
岑元柏倏地会意,那次她从夜郎回来,庆王妃派来嬷嬷给她验身,要检查她是否保有贞洁,为这一件事,她一连数日不与他说话,气他与外人“勾结”,不顾及她的感受。今日问这一句“可会替我讨回公道”,显然是认为他与那时一样,会碍于庆王的身份,要她忍下被王懋欺辱一事。念及此,岑元柏不由百感交集,闷声道:“此一时,彼一时。王懋那日所为卑鄙恶劣,便是告到王爷跟前,他也没理分说,我岂有不替你出头的道理?”
岑雪心想,别说是王懋没理分说,就算是他有理,庆王执意要袒护,危怀风也一样会为她出头,不像你,还有恁多的考量在先。
岑元柏似有读心术,脸一板,又道:“你不信?还是说在你眼里,那厮已比我更值得你信赖依靠?”
岑雪道:“没有,他与爹爹一样,都是护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