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解释也是白费功夫,只想毁灭。
肖雪儿被这份恶意吞噬了,陷入泥沼,必须由田南栀来解决这个束缚。
刷刷刷——
她首先就撕掉了身上这些污秽不堪的标签,然后团成了团,扔回了那些人的嘴里。
那些人在被自己的恶语反噬,痛苦极了。
田南栀身上捆绑的铁链也在崩坏,像一条由她控制的蛇,从那些人的脚底缠绕,然后慢慢往上,直至他们的口腔。
铁链会沿着那些人的食管进入到腹部,然后将他们的胃部撑得老大,最后嘭的一下爆炸。
世界在疯狂,她就要以更疯狂的方式来解决。
田南栀将这幕戏看够了,轻攥拳头。
她要炸掉这个场景。
轰隆一声巨响,因果线急速收敛的刹那,爆炸发生了。
场景的数据块瞬间爆裂成烟,肖雪儿的母亲、老师、包括那个送他玫瑰的男生,在眨眼的功夫就沦为灰烬。
地上的书籍、书包、还有窗外的那只红眼睛都在这份愤怒中消失。
肖雪儿盼望已久的毁灭终于在这次的风暴中实现。
爆炸以田南栀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扩散,就连游戏大厅的学生们都有了极大的震感。
他们看见巨型屏幕中,十个诡异场景在顷刻间爆破,那些还在铁链中挣扎的学生因为这次爆炸得以逃脱。
众人因震惊安静了许久,然后被一个声音打破:“卧槽,游戏还能这样玩。”
这不就是暴力通关嘛?
但这是被允许的,因为这场游戏的模式就是自由。
叶棠和叶三绮勾起唇,她们太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高调如田南栀,她当然会以最盛大的方式挣脱枷锁。
数据块裂解间,他们看见田南栀站在风暴中间,成为风暴的中心。
无论在何种场景,她总是那个反叛的人。
脚下的震动慢慢消失,学生们静等了一会儿,注意到屏幕里零散的数据块重新拼接到了诡异的卧室场景。
游戏继续。
田南栀回来首先就摸了摸脸颊,确认那条酷酷的刀疤纹身还在不在。
之后她就继续翻动光屏,第五题的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
【叮,10名学生在第五题“是否要交出玫瑰花”中,选择结果如下:
交:9人,不交:1人。】
【本题选择[不交]选项的玩家出局,余下游戏玩家人数:9人。】
玩家人数又回到了奇数,不知道会不会对最后一道题的选择有影响。
田南栀正想着,突然接到了委托人吴翠萍的电话。
接话接通,吴翠萍的口吻很焦急:“你要是找到那条发黄的蓝床单,一定要直接把它烧掉!”
“发黄的蓝床单?”田南栀看向衣柜。
吴翠萍:“就是那条放在柜子最上面抽屉里的,被剪得破破烂烂的那条。”
田南栀根据指引拉开抽屉,果然发现了一块整齐叠好但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床单。
“为什么要烧掉?”她问。
这是一个新的特殊物品——二十五岁的蓝色破床单。
吴翠梅没打算解释:“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我让你烧你就烧……”
电话那端的吴翠萍还在嘱咐尽快烧掉,田南栀却早已无视,把手机扔到一边,静等待新一轮的跳转。
去往旧时世界的次数多了,她一时会有恍惚,到底她是一名遗物清理师还是逝者肖雪儿。
她会心理准备一番再接受跳转。
十秒钟后,田南栀来到了肖雪儿的25岁。
刚适应新的这具身体,极致的酸痛感就从全身各个部位扩散,她像是丢了半条命,乏力极了。
其难受程度不亚于那次的濒死体验。
田南栀睁开眼,看见了一间病房,她在以病人的视角打量四周。她听见旁边有声音,转头看去,旁边的摇篮里装着一个婴儿。
应该是肖雪儿的孩子。
她现在正在经历肖雪儿生产过后的事件。
婴儿咿咿呀呀的轻叫着,很乖其实不闹,但田南栀就是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
她说不清是自己的排斥还是肖雪儿的排斥,这次的跳转她更能感知肖雪儿的情绪。
砰地一声门响,田南栀终于看见了这次的委托人吴翠萍。她手里提着一碗面条,眼睛瞧着她翻来翻去,用尖酸刻薄形容这张脸再合适不过。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跑来祸祸我们吴家的。”吴翠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结果呢?你说,我大孙子哪儿去了?!”
吴翠萍解气似的翻搅着面条,多看了婴儿一眼:“生了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给别人家当媳妇儿去!”
田南栀全身乏力极了,闭目养神懒得去理。
但吴翠萍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开始掰扯着跟她算账,从她儿子和肖雪儿谈恋爱开始,这老太太竟然把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结婚时的彩礼钱、婚后的贷款钱、怀孕时的营养钱她都记上了账。
边吸溜面条边说话的声音,简直是世界上第一大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