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南栀烦躁的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门外匆匆走过的病人和医生护士,她想叫人把这个老太太给扔出去。
吴翠萍却误认为她是在等老公,劝她死了这条心:“我儿子正在忙工作,加班呢不会来的,你就别想了啊!”
“生了个丫头还以为自己挺有功的,还得给你放鞭炮庆祝一下?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啊?”吴翠萍阴阳怪气的怼她。
“滚!”
田南栀忍无可忍。
吴翠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里筷子,侧着耳朵走过来:“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让你滚!”田南栀更大声了。
要不是还要等着答题,她都想炸了这个游戏。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
吴翠萍用手抹去嘴上的油,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好啊,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女人!”
“我现在就给我儿子打电话!”吴翠萍掏出手机,“我就说你真是不得了啊,生了个女孩就敢在我们吴家耀武扬威的!你给我等着!”
老太太撒起泼来,声音比田南栀还大。
路过的护士敲了敲门,提醒她:“孕妇需要休息,不要这么大声。”
吴翠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开启受害者姿态:“护士,不是我要吵啊,是这个女人她刚才让我滚出去,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儿媳妇竟然让婆婆滚出去,你说我要去哪儿讲理去?!”
她一声比一声高,吵得旁边安静的女婴儿也哭了起来。
整个病房那叫一个热闹。
小护士皱了下眉,赶紧进来看看孕妇和女婴的情况,再度嘱咐吴翠萍:“女人生产完情绪不好是正常的,家属多包容吧。”
“呦,说得就像是谁没生过孩子似的!”吴翠萍冷哼,“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还这么金贵!”
吴翠萍绝对是恶毒婆婆的最佳典范,那不屑撇嘴的表情真是每一个地方都让人讨厌。
田南栀调整着呼吸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吴翠萍也懒得在费口舌,坐回沙发吸溜着面条,像是故意的,整个房间都是她吧唧嘴的声音。
这个人真是讨厌得连跟她共处一室都觉得窒息。
没清净多久,肖雪儿的母亲提了一大兜子水果来看她,两人极品相见,又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吴翠萍话里话外在讥讽肖母穷,来看女儿也只拿几个烂苹果。肖母不甘示弱,也在阴阳怪气地回怼她。
田南栀知道肖雪儿母亲是怎样的人,根本没奢望她是真心来关心肖雪儿的身体。
“雪,妈来看看你哈。”女人今天像是吃错了药,异常温柔,还帮她盖好了被子,“这几天你得好好养着知不知道?别把身体搞坏了。”
田南栀皱眉无视。
女人拨弄了一下她额头的碎发,扯唇笑:“是这样的,雪,你弟弟不是开了个店子嘛,生意不太好,我就想着你要不……”
后面的话女人没说完。
她看见田南栀睁开眼睛,充满杀意地凝视过来。
没想到这边田南栀还没说话,那边吴翠萍就不干了,像被踩到了尾巴腾地站起身:“借钱是不是?不行不行!就你闺女挣得那仨瓜俩枣的,还不是我儿子倒贴钱给你们家!想都别想!”
“就是应个急而已,又没说不还!”肖母的态度也很硬气。
“滚!”
田南栀盯着肖母的脸,大力按着床头的紧急呼叫器:“滚出去!”
这一刻,她听见了肖雪儿的歇斯底里,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咆哮:“我没钱给你那个败家儿子!也没想过在你们吴家耀武扬威!”
“我不需要你们,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滚——!!!”
肖雪儿终于情绪失控了,田南栀能感觉到这句话都是由她自己喊出来的。
她们终于把一个正常人逼成了疯子。
而肖雪儿变疯的这一瞬,才是真正解脱的时刻。
医生护士闻讯而来,慌忙按住了她,将肖母和吴翠萍紧急轰出了病床外。
肖雪儿的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铺在身下的蓝色床单就是这次触摸的特殊物品。
田南栀是可以控制住肖雪儿身体的,但她不想,因为肖雪儿需要这次的宣泄。
她要看见肖雪儿保持愤怒,让那些人都能畏惧她。
你无法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干脆打破,用怒火烧掉你厌恶的一切。
叮咚,第六题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出现的:
6、[你是否想现在触摸最后一个特殊物品?]
[是/否]
田南栀凝神准备好,这次没有丝毫犹疑,选择了[是]。
这次游戏没有再返回卧室,而是直接进入到了下一个旧时世界。
这是一个夜晚,温度不算低,只是山林中的潮气有些重。
肖雪儿穿了件薄薄的外套,背着个很重的背包,怀里抱着裹得暖和的女婴。
她独自走在夜路中,前方和后方只有向远处延伸的昏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