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温柔地道:“殿下喜欢什么,钰都会配合您。但钰有一事相求。”
若非被束缚了一整夜,他手腕上的勒痕不会如此醒目。
陈堂罪证都拿上来了,她百口莫辩啊。
李婧冉痛苦闭眼,开始在心中忏悔自己的恶劣行径,再睁眼,满怀愧疚道:“你说,但凡是本宫能做到的,都尽可能满足你。”
许钰林忽然凑近些许,李婧冉还以为他要来吻自己,当即闭了眼。
谁料,许钰林含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酥酥麻麻的:“劳烦殿下张开双臂,钰为您束腰带。”
李婧冉:羞耻,就好羞耻。
她浑浑噩噩地照做,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哪里的土地最适合用来钻地洞了。
许钰林不紧不慢地为她穿好了衣衫,随后才抬起眼,望向她。
他衣衫凌乱,乌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有几缕发丝还沾在他温润的脸庞。
许钰林昨晚的确被她折腾得不清,眼眸还带着些水光,浅色的唇也像是被狠狠蹂/躏过一般,潋滟鲜红。
他弯唇,清清淡淡道:“钰愿意满足殿下的一些癖好。只是,殿下往后,能否多怜钰几分?”
许钰林似是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微红着耳尖道:“双腕被束一整夜......殿下,挺疼的。”
李婧冉,卒。
她冷静地心想:今晚就回去翻黄历。如果适合入土的话,收拾收拾,把她自己埋了吧。
如今,听着许钰林的轻咳声,李婧冉觉得自己也要负几分责任。
她纠结着,忍不住关怀了句:“你这病怎么拖了如此之久?”
许钰林动作微顿,光风霁月地看着她笑:“原本已经快好了。”
李婧冉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听的,但她阻拦不及。
只见许钰林轻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暗示道:“黑檀木真的很凉。”
李婧冉:......
李婧冉入席后,出于美食爱好者的自我修养,她径直埋头苦吃,有人敬酒就给许钰林使个眼色,他自会帮她挡掉。
宴会过半时,她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席,去外边透了口气。
而李婧冉离开后,许钰林慢悠悠斟了杯茶,走到裴宁辞面前,微笑着道:“阿兄,我敬你一杯。”
旁人都顾及着他们两人的身份,不敢靠近,这反而方便了兄弟二人谈话。
裴宁辞垂眸,瞧见许钰林端着茶盏,洁白的袖角上移几分,露出的手腕上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不知为何,薄唇紧抿,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悦。
“许钰林。”裴宁辞嗓音微凉地唤他全名,“我昨日与你说的,你可曾放在心上?”
许钰林唇边的笑意也淡了几分,他搁下茶盏,丝毫不让地反问道:“阿兄指的是哪句话?”
他掩唇偏头,轻轻咳了两声,继而又道:“是让我去寻郎中?还是让我去探长公主虚实?我以为,阿兄会对后者更感兴趣。”
他边说,边拉着衣袖掩去手腕上不堪的痕迹,静静道:“没曾想,阿兄倒是关怀我与殿下的.......”
许钰林似是轻笑了下,毫不顾忌地望进裴宁辞那双众人避之不及的眼眸,轻飘飘道:“床事。”
第33章 兄弟决裂
许钰林神色温润,仿佛说出来的话不是沾着靡丽色彩的词语,而是在与他的兄长谈论着圣人之书。
听到那两个字的一刹,裴宁辞的目光顿时就冻住了,尽管面上不显,但就连几桌开外的公子们都感受到了他自内而外散发的冷意,比这凛冽的寒冬更为刺骨。
裴宁辞的情绪向来是淡的,他并非是脾性好,仅仅是他并不在乎。
他身肩天下苍生,可黎民百姓在他裴宁辞眼中只是一个整体。
裴宁辞就像是个上位者,他要保证的是整体的安宁。
用一个很小的例子来说,大晟前些年曾爆发过瘟疫,当时这肆虐的病毒让百姓叫苦不迭,引起了惊天骇浪。
瘟疫的首个爆发点并不是大晟,而是周临的楼兰国。
从未有人见过如此可怕的病毒,它无孔不入,依靠空气散播,潜伏期长,且没有医疗手段能挽救。
古代的医疗技术低下,这任意一个条件都是致命的,三合一带来的作用自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楼兰女皇明澈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杀伐果断,可面对这棘手的瘟疫,她也被打了个焦头烂额。
失控的病情迅速席卷了楼兰,人心惶惶,这病毒也渐渐散播到了与楼兰相邻的大晟。
当时在朝堂之上,也是裴严两人罕见的同堂之时。
臣子们吵得不可开交,可他们给出的都是陈旧的、纸上谈兵的解决方案。
有人云:“臣斗胆,求陛下恩准,派出太医院的太医,协理周家庄的瘟疫。”
可派太医能有什么用?太医同样束手无策,过去了之后也只能熏一熏艾草,表面功夫罢了。
尽管能表现出皇室的“有所作为”,但根本解决不了具体的问题。
又有人道:“臣恳请陛下拨用救灾款,用于瘟疫,以尽快对症下药。”
这就相当于是请求加钱投入研发,想尽快发明针对瘟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