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侧过头,再度对裴宁辞强调道:“你死心吧,长公主这辈子都只会爱慕大祭司一人!”
裴宁辞放下茶盏的手顿了下,蓦得想要被人追杀当日,李婧冉毫不犹豫地为了救他跳下悬崖。
她当时的告白被风刮得稀碎,却一字不落地尽数被送到了他耳边。
她对他道:“裴宁辞,我心悦你。”
裴宁辞每每想到这个情景,都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在一软再软。
华淑分明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女子,她拥有锦绣人生,地位尊崇为所欲为,向来只有旁人为她付出的份儿。
可是她却为了救自己,甘愿放弃她的生命。
这位嘴硬又骄纵的女子,直到最后一刻才卸下了全部的伪装,对他袒露心声。
她似乎......当真心悦他。
裴宁辞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望着这浅棕色的茶汤,声音有些低:“我知晓。”
知晓她对他的心意了。
就在此刻,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声响。
众人皆抬眸望去,却见华淑长公主携许钰林,在婢女的簇拥包围下,向这边走来。
席间的公子们纷纷起身,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打理头发的打理头发,甚至还有人从袖中掏出了一小面铜镜,微张着嘴画眼线。
唯有裴宁辞淡定地坐在席间,似乎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周围人的手忙脚乱愈发衬托出他的出尘,裴宁辞为了掩饰身份,自然摘下了面纱。
无人见过大祭司的真容,却人人都知道面纱与白衣是祭司大人的标配。
裴宁辞的骨相极其优越,皮相更是人间顶尖的存在,完美得像是不属于凡间。
坦白说,李婧冉自认她的三位攻略对象都是万里挑一的皮相,每个人都各有千秋。
她承认每个人的审美都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但李婧冉也同样相信,不论换做谁,她们都快毫不犹豫地承认裴宁辞是个中最为出挑的。
他的五官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就像是女娲一笔一画精心雕琢出来的,更遑论他那如圣山之巅的气质。
如今,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像是光明在拥抱自己的神祇,风华无双。
尽管李婧冉曾近距离地瞧过裴宁辞的脸庞,甚至细细抚过他的每一寸骨骼,如今远远看着他时,心跳仍是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身旁的许钰林却恰到好处地轻咳了声,瞬间唤回了李婧冉的注意力。
她如今有些不敢与许钰林对视,她只要一看到许钰林唇角温和的笑,就觉得自己有罪。
在昨晚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是......自控力那么差劲的人。
好消息是,她似乎并未感觉有任何不适,也并没有传说中撕裂般的痛楚,和好几日下不来床。
但不论如何......许钰林的确是被她折腾得够呛,他手腕上的勒痕当真是触目惊心。
她发誓,她当真是想和许钰林谈正事的,但不知怎的就被他勾到床笫之间......
哦,不对,他们的第一次甚至是在那脚案上。
许钰林温顺地躺在她身下,脊背挨着那冰凉的黑檀木,嗓音喑哑地轻皱着眉道:“殿下,您能不能稍微......动一动。”
李婧冉都没脸回想那时候的事。
她哭丧着脸:“腰疼,腿软,我不行,动不了一点。”
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古人真的太缺乏运动了。
许钰林隐忍阖眸,有些难以启齿道:“那殿下可否把我解开?在下......可以代劳。”
李婧冉当时定定看他半晌,看着他湿润的眼眸,恶劣地道:“可我不想诶。”
她凑近他耳畔,一字一顿道:“怎么办,我可太喜欢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了,好漂亮。”
许钰林似是从没想过她会说出这种话,震惊地看她片刻,艰难应道:“殿下,你怎的如此.......如此坏呢。”
“唔。”李婧冉思索片刻,认真答道,“那你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许钰林,你真的很能勾出人心底的劣根性。”
再之后......
李婧冉清晨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许钰林身上,姿态分外暧昧。
她轻吸了口气,而后就听他沙哑着嗓子道:“殿下醒了?”
李婧冉:没醒也被吓醒了。
“我......你......”李婧冉难得词穷,她一句话都说不出,身下的男子却体贴地替她问出了口。
许钰里温声接道:“我们昨日怎么了?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李婧冉麻木地眨了下眼,轻轻点头。
许钰林脾气很好地朝她笑:“殿下若是想不起来,钰可以替您回忆一下。”
“殿下昨日应当是舒爽了。”他微笑着继而道,“钰不过是殿下的千分之一罢了,殿下自是不必对钰负责的。”
他语气平缓,措辞委婉,李婧冉却听得不能再明白了。
翻译过来就是:她昨天光顾着自己爽了,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感受,倒头大睡任由他欲/火/焚/身。
李婧冉嘴唇颤了下,她有心想狡辩几句,但许钰林却起身服侍她穿衣,不着痕迹地将淤青的手腕在她眼前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