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绕了下四周,只见自己和许钰林周遭除了稻草便是橡木酒桶。
此处并不宽敞,约莫只能挤得下几个人,应当是个酒窖的储物间,里面存放的都是次数用尽的废弃酒桶。
而在这片落魄得称得上狼藉的地方,许钰林却显得格外温润出尘。
李婧冉微侧过头,只见许钰林一身清落地跪坐在她身边,即使身处如此境地,身上却依旧有种世家贵公子般的气质,无法磨灭。
他脊背挺直,乌发柔顺地掩在颈侧,若隐若现的脖颈更显冷白,分外优雅。
可偏偏许钰林那身月白的衣袍微乱,眼覆白绫,只露出精致的鼻梁,和颜色略浅的唇。
许钰林的骨相线条优美,面部轮廓流畅,下颌微收,是愈看愈耐看的容貌。
他那身冷白的肌肤和淡淡的病气更是给许钰林添了几分朦胧美,无暇的白玉不过如此。
墨发雪肤淡唇,李婧冉视线忍不住被许钰林晃了下神,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
许钰林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打量,眉眼轻蹙,微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只是道:“在下帮姑娘把手上的麻绳解开吧。”
李婧冉看着眼前这幅模样的许钰林却觉新鲜。
她先前在许钰林身上看到过许多神情:温柔的、隐忍的、纵容的、无奈的。
而如今,尽管许钰林并未说些什么,嗓音也照旧温和,但这还是她头一次在许钰林面上看到类似于不悦的神情。
就好像是窥见光风霁月君子的另一面。
李婧冉慢吞吞应了句好,努力挪动了下,尽力把自己被束着的手抬高,方便他的动作。
她侧着眸,看得到的情况下俨然就变得方便了很多。
李婧冉指引着许钰林,看着这白绫罩目的温润男子微微低下头。
看似好像是在向她垂首,可白衣公子偏偏又周身清落,做出如此举动都是优雅的,丝毫无损他的风华。
方才为她解开束目布衾之时,李婧冉并无法看到那一幕,此刻越过自己的肩头垂眸看去时,她才发觉这一幕有多......活色生香。
许钰林垂首,谦卑顺从的姿态,面色却沉静如水。
他淡色的唇轻启,雪白的齿关就这么衔上了她腕间的麻绳。
许钰林咬着麻绳微微偏头,李婧冉便感受到自手腕处传来的拉力。
麻绳的摩擦力显然比布衾更甚,他往后仰时,粗粝的麻绳不可避免地碾磨着他的唇角,让许钰林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然而许钰林对自己向来从不手软,大冬天的都能亲手把浮着未化冰块的凉水兜头浇下,如今这点微妙的疼痛自然算不上什么。
他并未迟疑,只是拉着麻绳,直至粗糙的麻绳终于散开。
李婧冉从麻绳里挣脱,甩了下酸软的手:“我帮你.......”
她话刚说到一半,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许钰林脸庞时,却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许钰林的容貌是温雅的,裴许两兄弟虽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但都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
倘若裴宁辞是圣山上那极致冰寒的一捧白雪,许钰林就是从指缝流走的温凉泉水。
一静一动,但这两兄弟却都清澈得容不得一丝玷污。
然而此刻,许钰林神色是冷淡的,向来色泽清浅的唇却殷红。
许钰林脸庞莹润肤白,略微红肿就显得格外明显。
更何况,麻绳粗糙,他方才为了衔着把麻绳的绳结解开之时,唇角更是被蹭破了皮。
那艳丽的色彩与他清淡的神情无疑形成了最极致的反差,清冷又靡艳。
「.......宿主,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黄使劲捏着鼻子,生怕自己一放手,鼻血就会流下来。
李婧冉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许钰林,状似冷静道:「憋着。」
「呜呜呜不行了忍不住!」小黄捂嘴尖叫:「他真的好诱人!我永远热爱这种神色冷淡却含魅的感觉,太蛊了叭!!!」
「眼覆白绫,带着褶皱的月白长袍,冷淡的神色,身姿挺拔地跪着。啧啧啧,怎么看怎么清冷,就像是触手微凉的玉石。」
「但他脸庞却凌乱地贴着发丝,唇角破了皮,是雪肤红唇的大美人啊啊啊!」
「有种温柔人夫被狠狠摁在墙上激吻过的感觉。而且许钰林还是那种被咬破了唇后,贞烈屈辱地偏过头,清清冷冷说一句“在下已有家室”。所谓糟践美学再加上背德感,真是永远的神。宿主你懂不懂!!!」
李婧冉:......她不是很想懂。
她义正言辞地谴责小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刚才是为了帮我解开绳子,才被麻绳糟蹋成这副模样的。他也不想啊!」
小黄听到第一句话还有些愧疚,然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随后又一脸震惊地听它的宿主问:「道德在哪里?良心在哪里?几千字的扩写又在哪里?今晚23.59分之前发送到我邮箱谢谢。」
小黄:.......
它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宿主,你别这样,我害怕。」
李婧冉礼貌地狠狠发了顿疯后,顿时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