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默默吃瓜的小黄听到这里,忍不住再次冒了个头:「什么鬼,许钰林运气这么衰的吗?他这才叫无妄之灾吧。」
李婧冉却觉得这整件事都十分蹊跷,她缓慢地对小黄道:「你信吗?」
小黄“啊?”了声:「宿主,你展开说说?」
李婧冉把整件事捋了一遍,把全部的疑点都指了出来:「许钰林身为长公主府男宠,出府自是不易。你忘了我们当时从长公主府到军营,花了多久吗?这少说也有十几公里。许钰林究竟是怎么刚好出现在这儿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出现在这里,我之前是在巷子里被绑架的,旁边都没有人,又哪儿来被连累的“目击者”许钰林呢?」
小黄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特别有道理。但如果许钰林不是因为这个被绑架,还能因为什么?总不可能是裴宁辞想清理门户,噶了他的亲弟吧?」
「不可能。」李婧冉斩钉截铁道,「听裴宁辞的语气,他对许钰林被绑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而且他甚至听起来是生气的。」
「裴宁辞性子很淡漠,若非必要,他就算看一个人再不顺眼也不会对他出手。又或者说是骨子里清高,觉得不配让他出手。」李婧冉分析着裴宁辞的心思,盖棺定论,「就算裴宁辞真的和许钰林闹翻了,他也不会动许钰林。」
李婧冉这番猜测有理有据,也同样是许钰林和裴宁辞摊牌时心中所想。
许钰林太了解他的阿兄了。
他如今只是长公主府里以色侍人的男宠,丝毫不会干涉到裴宁辞的利益,裴宁辞是不屑于对他出手的。
而这一点,正是许钰林有恃无恐和裴宁辞挑明的原因。
小黄听后,却是更摸不着头脑了:「那为什么啊?裴宁辞的手下这是想造反吗?」
它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李婧冉却变相附和了它的话:「不见得是造反。也许......绑架我的人,根本称不上是裴宁辞的手下。」
他们知晓裴宁辞和许钰林的关系,如今这是想抓了许钰林,向裴宁辞示威呢。
只是这普天之下,究竟有谁敢威胁堂堂祭司大人?
又有何人,足以让裴宁辞忌惮?
裴宁辞,究竟在和谁与虎谋皮?
李婧冉心中这一连串的疑惑,都暂时没有答案。
对于绑匪给出的“误绑”这个离谱借口,裴宁辞只是隐忍地沉默半晌,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
随着两人的离去,李婧冉提着的心终于一点点放了下来。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立刻坐起身,挣脱做样子匆匆绑的结,摘下眼罩压低声音对许钰林道:“快走。”
许钰林的动作也很迅速,趁着门外人刚刚巡查、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回来,解了绳索就起身去撬被封死的窗。
李婧冉眼睁睁看着自己绑的活结被许钰林轻而易举地反手解开,禁不住怔住了。
她又想到自己被许钰林的美色冲昏头脑的那一晚。
事毕第二日,许钰林无奈又纵容地隐晦对她道:“双腕被束一整夜......殿下,挺疼的。”
李婧冉当时被愧疚冲昏了头脑,心中自责地觉得自己就是个大渣女,光顾着自己开心,完全就是传说中那啥完无情的存在。
也是因此,李婧冉之后对许钰林都有种弥补的心理。
谁知此刻,许钰林却当着她的面,轻轻松松地把绳结解开了。
解、开、了?
李婧冉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微笑。
所以,解绳小能手许钰林,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一直双腕被缚到天明呢?
哦,对了,顺嘴一提,当时还是他主动把他自己的双腕绑起来的。
小黄客观地替许钰林回应:「出于要争宠的心理。」
对此,李婧冉冷笑:「呵呵。」
小黄却忍不住辩护道:「怎么了怎么了?男绿茶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博你欢心而已!」
李婧冉:.......
她的母语,可能是无语吧。
许钰林撬开窗户后,回眸道:“姑娘,走吧。”
只是兀一对上李婧冉的视线,许钰林却陡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像在冒着森然冷气。
下一刻,他却又见这柔柔弱弱的婉约女子羞涩地垂下头,朝他道谢:“多谢公子。”
许钰林定定瞧她两秒,随后转过头,只是随意应了声。
想必是他的错觉吧,许钰林如是心想。
全然不知在短暂的几秒内,他在长公主面前的形象已经从“温润如玉的清朗男狐狸精”,变成了“很会装温柔的钓系绿茶男狐狸精”。
两人出逃的过程意外顺利,甚至连爬窗都比李婧冉想象中的容易很多。
李婧冉和许钰林草草道了别,都极有默契地并未流露太多的信息,谁都没有多问对方的身份,仅仅维持在萍水相逢共同落难的状态。
和许钰林分开后,李婧冉心想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那么差。
她本以为自己今天都已经被绑过一次了,那怎么着都不至于倒霉到再次被绑。
然后......很离谱的......梅开二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