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心中再次警铃大作。
李元牧知晓她是冒牌货,严庚书知晓阿冉是她假扮的,他们俩她可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李婧冉这厢还在努力在二人中找出一个都不得罪的折中好方法,小黄那厢还“嘎嘎嘎”地在李婧冉脑海中暴笑如雷:「有画面了宿主!翻译一下就是:弟弟和姐姐要保持距离,而他不一样~」
「他可是殿下的情夫。牵手,拥抱,接吻,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如今只是用一下杯盏罢了,怎~么~了?」
裴宁辞听了严庚书和李元牧的话,不由停顿了片刻。
如此算来,他反倒是最吃亏的那个。
严庚书能毫无顾忌地在大庭广众下和长公主调/情,李元牧按血缘关系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一个是情人,一个是亲人。
裴宁辞却碍于身份,只能屈于人臣,止步于这层不冷不热的关系,无法跨越分毫。
严庚书和李元牧也明白这件事,甚至不把裴宁辞列入他们的战火圈了,战场范围从三人缩成了严庚书和李元牧二人之间的硝烟。
就在他们都以为裴宁辞已经没有其他的话时,裴宁辞却再次开口,清冷地望着李婧冉道:“既然殿下连他们的酒盏都能用,为何臣的不行?”
严庚书&李元牧:?
呵,急了。
他们据理力争,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李婧冉了解为什么要选他们的杯盏,而裴宁辞直接反其道而行之,来了个被动攻击。
更重要的是,裴宁辞居然还作弊。
这位向来对容貌从不在意的祭司大人,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放得缓慢了许多,并且浅金色的眸子一直凝着李婧冉。
金眸里很难映出任何人的痕迹,可一旦被盛了进去,那就是副美不胜收的场景。
像是被熹光偏宠的存在,既是她在私占日光,也是太阳在占有她。
再配上裴宁辞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庞,认真的眸光、挺鼻薄唇,像是为了一个女子染上凡尘的神祇。
圣洁,偏又含情;冷淡,可又性感。
几乎任何人都很难抵抗。
裴宁辞居然在用他清绝的容貌,不动声色地邀请她。
做得隐晦,但是这位孤傲清冷的祭司大人,又的的确确是在主动相邀。
兴许李婧冉察觉不出裴宁辞的刻意,但同为男子的严庚书和李元牧却看得清清楚楚。
小黄瞅了眼他们咬紧的后槽牙,不禁感慨道:「嗯,严庚书和李元牧嘴上不说,但他们的表情骂得很脏。」
「怎么样宿主,想好了吗?」
李婧冉同样心下一狠,随后接过裴宁辞手中的酒盏,对使者道:“这一杯,为使者接风洗尘。”
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裴宁辞神色中带着丝微不可查的顺意,而严庚书和李元牧的面色却齐齐沉了下来。
李婧冉将酒杯翻过来,示意了下自己滴酒不剩后,把酒杯往裴宁辞怀里一塞。
在严庚书和李元牧收回手之前,李婧冉同时从他们二人手中拿过酒盏,再次瞧向使者,微笑着道:
“这第二杯,敬我大晟与乌呈的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寒士俱欢颜。”
“第三杯,愿我们两国友谊长存,海晏河清。”
李婧冉一口气说完后,看着手中的两个酒盏,眼一闭,便把这两杯酒也喝了下去。
她视死如归地心想:无所谓,反正她醉了之后是会断片的。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大不了就是醉酒后再把许钰林轻薄一通罢了。
他一个大男人,给她摸个小手骚扰骚扰怎么了?
毕竟能者多劳嘛,优秀的人总是要比别人多忍辱负重几分——有事许钰林干,没事干......
他、要、理、解。
怀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李婧冉将剩下的两杯酒都一口闷,结果喝完后反而怔了下,飞快地撇了眼递她酒盏的三个男子。
随后,李婧冉对使者歉然道:“本宫不胜酒力,先去休憩片刻,使者请自便。”
李婧冉离去后,感觉自己三观都得到重建的使者也寻了个借口,战战兢兢地起身告退。
被留在殿内的三个男子彼此看了眼,均皱了下眉,齐声开口:
“你们给她倒酒了?”
听着其他两人相同的问话,他们三人都默契地静了几秒。
李元牧瞧了眼裴宁辞:“她上次喝醉后,那歌声在朕脑海里萦绕数日,无法入眠,朕将杯中酒替换成水了。”
裴宁辞俨然和李元牧想到一块儿去了,顿了片刻,无声地颔首当作附和。
他们二人一同看向严庚书,用眼神询问。
裴宁辞和李元牧是上次在长公主府小宴上见识过李婧冉醉酒后的灵魂歌声,那严庚书呢?
他又是出于什么心态,才把李婧冉的酒替换成了水?难不成他也被李婧冉的歌声荼毒过?
严庚书却只轻飘飘扫了他们一眼,勾唇笑了下,眼下的泪痣格外摄人心魄。
裴宁辞和李元牧下意识有种不详的预感,但阻拦不及,只听严庚书施施然道:“她近几日身子不适,碰不得如此刺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