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暗示意味,像是真的只是想研究下他的腰封。
可若说这句话很单纯,但她拉长的尾音和含笑的语气又显得不那么正经。
许钰林默然片刻:“殿下今日与摄政王呆了挺久吧?”
李婧冉微怔,一时没听出许钰林话里的意思,下意识道:“是,怎么了?”
许钰林轻飘飘瞧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难怪。”
这两个分外意味深长。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严庚书向来是个放浪妖冶的形象,在军营里嘴边更是荤素不忌,心情好时勾唇笑着说几句骚话,都能硬生生让那群脸皮赛城墙的大老爷们听红了脸。
李婧冉咂摸了下许钰林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瞬间怒目:“你是在说我跟严庚书一样浪呗?”
可恶!她一个根正苗红的三好少年五好青年,平日里只有被别人夸“少年老成”的份儿,谁知只是调侃了许钰林两句,居然就被他和严庚书画了等号。
严庚书明明嘴皮子功夫比她利落多了好不好!
“您误会了。”许钰林走到桌案前,把上头散着的字帖和丹青理了下,随后朝李婧冉温声道,“您与摄政王怎会一样呢?”
李婧冉心情稍霁,正想宽宏大量地原谅许钰林一回,就听他又慢悠悠补充了句:“您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李婧冉:!!!
“你.......”李婧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按耐下情绪,看着隔着桌案站在她面前的许钰林,皮笑肉不笑道,“本宫库房里倒是新添了几个物什,正愁没人陪本宫试试呢。”
她上下扫了眼许钰林:“你皮肤白,想必那红滴蜡倒是很适合,雪肤落红蕊最是美不胜收。唔,微热的温度落在身上可能会有些疼,本宫倒是挺期待你眼眸氤氲着水气,轻颤着身子讨饶......”
衣柜里蓦得传来一声轻响。
李婧冉话语一顿,而许钰林眼皮一跳,
李婧冉正想扭头朝衣柜看去,却见许钰林那双修长冷白的手撑着桌子,凑近她,垂着眼睑轻声道:“是吗?”
她的目光从他的指尖缓慢上移,流连过他颜色略浅的唇,精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清隽如画的眉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近到他身上清浅的气息已经完全将她包裹,但许钰林却仍在低着头凑近。
李婧冉能看到他纤长的眼睫轻颤了下,像是蝴蝶振翅那般轻盈。
潜意识告诉她要后退,但李婧冉却觉得身子都僵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许钰林微微侧过脸时,她呼吸都放得轻微,只要再近些许,他就会吻上她。
可许钰林却停在了这个近得令人心慌,却远得没有丝毫接触的暧昧距离。
李婧冉听到许钰林似是笑了下,缓缓弯了下唇,开口时嗓音里含着几分略低的鼻音,格外蛊惑:“嗯,让我颤着身子求饶,然后呢?”
扑通,扑通,扑通。
连心跳都变得不受控。
皎洁温柔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拢在许钰林身上,他那温润清绝的脸庞在月色下莹润又勾人,竟透着几分致命的诱惑。
活像是勾人元阳以提高修为的男狐狸精。
李婧冉张了张嘴,却感觉嗓子里的水分在不知不觉间尽数被抽干,如同深处大漠一般,令她哑了声。
此刻退的人变成了她,而许钰林成了主导的那个人。
他领口严丝合缝地掩着,处处都透着一丝不苟的清正气息,掌心下按着的是他先前在房内静心抄的经书。
比明月更皎洁,光风霁月得令人不敢亵渎。
可许钰林开口时,说的却是刻意引诱的言辞,勾魂摄魄。
他唇边带着浅笑,克己守礼地温声勾/引她:“殿下,您想吻我吗?”
李婧冉无助地感受着她被许钰林蛊得心脏都快跳得停歇了,过于充分的氧气和血液让她头脑都发晕。
得做些什么,不能被他捏着鼻子走。
要让他明白她的厉害,李婧冉冷静地心想。
她抬眼,起身,一把推开了许钰林,义正言辞道:“你休想占我便宜!”
“我看透你了,你是故意的!”李婧冉振振有词地指责他。
许钰林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衣柜,踌躇着她是否发现了什么,但又心觉有些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殿下此话怎讲?”
李婧冉理直气壮道:“你生怕下棋输给我丢脸,所以推三阻四,还妄图用美色勾引我。”
她越说越觉得此言有理,毕竟跟许钰林相处久了,她便发现许钰林其实是个很矜持的人。
最起码他平日里勾引她时都是分外含蓄的,很符合东方内敛的意味。
用眼神,用微笑,用言语,将他这副皮囊利用得淋漓尽致,并且还能施施然地全身而退。
但他今日却有些古怪,居然放弃了走含蓄的路子,转而更加外放了些。
许钰林静默片刻,想到了衣柜里藏着的人,只能忍辱负重地应下了这莫须有的罪名:“殿下果真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