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抱胸再次往椅背上一靠,像是打量着什么稀罕物一样打量许钰林:“你这是承认了咯?”
许钰林喉结轻滚了下,隐忍地道:“是。”
李婧冉微挑了下眉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恶劣地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故意逼迫他道:“嗯哼,说说看,你方才做了什么?”
她算是发现了,许钰林是属于那种做得出来但说不出口的人。
他可以明里暗里地引诱她,但却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让李婧冉屡次都怀疑究竟是许钰林的问题,还是她的心肮脏。
许钰林说话时的分寸感极强,单独拎出来每句话听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却偏偏又令人遐想连篇。
譬如当李婧冉说“你看起来很好睡”时,她几乎都能想象到这几位男子的不同反应。
严庚书自然是最放得开的,会轻嗤着揽着她的腰往榻上一带:“臣瞧着殿下明日是不想下床了。”
其次是裴宁辞,那双金眸里荡着说不出的光影,随后喉结轻滚着一言不发,却默许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平日里瞧着最病态的李元牧反而是脸皮最薄的,会因李婧冉这句稍微有些露骨的话顿时红了耳根,苍白的肌肤上因她染上血色,偏过头抿唇兀自别扭好半晌,才动了动唇笨拙地憋出一句:“阿姊开心便好。”
至于许钰林,他只会隐晦瞧她一眼,嗓音温和又含蓄地道:“今夜试试?”
严庚书是直接跳下海把鱼抓了上来,裴宁辞静静撒了个网,李元牧......李元牧站在岸边等鱼跳上来抓他,而许钰林则是轻描淡写地往水里扔了个挂着饵的鱼钩。
但李婧冉如今逼着许钰林亲口说出孟浪的话语,那无疑于在把他推进水里,让那咸涩粘稠的水液溅上他的衣,湿了他的身,让衣物湿淋淋地贴在他身上,让他露出几分狼狈模样。
许钰林轻颤了下眼睫,安静良久才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主动......靠近殿下。”
“靠近?”李婧冉看着许钰林神色中的不自然,心中十分愉悦,愈发严苛地挑刺道,“这个词不太对吧?钰公子方才仅仅是在......靠近本宫吗?”
许钰林轻抿了下唇,在她那无所遁藏的视线里无端生了几分难堪,就像是被她的视线一寸寸抚摸着一般,冷白的颈子愈发绯红。
他有几分难以启齿,闭眼轻呼出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嗓音轻得仿佛都能被微风吹散:“......引诱。”
李婧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嗯哼,整句话连起来呢?”
往日只有他撩拨她的份儿,如今可算是被李婧冉找到机会好好搓磨搓磨许钰林了,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清落自矜,她就偏要从他那浅淡的唇中迫出那沾着红尘嚣嚣的话语,逼得他从雪白的颈子到轻蜷的指尖都因羞赧而染着层淡淡的绯色。
许钰林轻轻启唇,但这句“是我放浪地主动用美色引诱殿下”却显得格外烫嘴,令他分外难堪,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僵持片刻,还是泄了气,眸光湿润柔软地无奈唤她:“殿下.......”
李婧冉仍记着许钰林方才那句意味深长的“难怪”,见他无声地求饶也只当没看见,微笑着问他:“怎么了,亲爱的钰公子?”
许钰林因她这睚眦必报的顽劣性子轻叹了口气,却也怎么都拿她没办法,只能朝眼前的女子低声讨饶:“我错了。”
李婧冉“唔”了声,决定大发慈悲地给他一个机会:“说说,错哪儿了?”
许钰林本分地检讨道:“错在不应反抗殿下,不应逾矩吃醋,不应询问殿下今日与摄政王二人共处一室了多久,不应.......”
李婧冉越听,面色越古怪。
许钰林这是在认错吗?
他是懂得避重就轻的!
“行了行了。”李婧冉打断了许钰林的“检讨”,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兴许是许钰林身上的温柔人夫感实在太强,况且又住在长公主府上,他这副无怨无悔的模样经常会让李婧冉生出一种错觉。
......一种她在外头沾花惹草,他忙里忙外操持家业的感觉。
而且现在的情况就是,她不仅沾花惹草,还把性感英俊的男子带回府上亲热。
辛辛苦苦忙里忙外的许钰林因心中吃味多嘴问了一句,结果就被她惩罚了,如今委屈地检讨着,表示自己不该过问她和其他男子的事。
李婧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空气里香气扑鼻,李婧冉轻嗅了下,有几分犹疑地问许钰林:“你屋里煮的什么茶?绿茶吗?”
许钰林不知李婧冉的话题是如何拐到这上头的,不明所以但还是颔首应声:“是。殿下喜欢吗?”
李婧冉先前在宴会上喝的都是绿茶,许钰林看在眼里,猜想她应当是喜欢的。
因此虽然他不喜茶,但想到今夜要去见她,便在屋中烹了茶用来熏衣,谁曾想她却提前来了他的屋。
李婧冉目光幽深地打量着许钰林,从他美貌的面庞滑到他纤瘦的腰肢,直把许钰林打量得面红耳赤时,才一语双关地点评道:“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