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年便及双十弱冠之龄。”他话语微顿了下,目光扫过另外两个对她心存觊觎的男人,蓦得翘了下唇,“可以抱阿姊,可以亲阿姊,可以......有些事既然都做得,又缘何看不得?”
话音刚落,李元牧便看到桌边坐着的另外两个男子面色陡然一沉。
裴宁辞神态凉薄地扫李元牧一眼,而严庚书却微眯了下眼,往椅背一靠,语气散漫又含着毫不遮掩的挑衅:“那恐怕轮不到您。”
严庚书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在神色阴郁的少年天子和冷若冰霜的大祭司之间打了个转,眼神极其轻蔑,像是丝毫没有把他们放进眼里。
“二位都不经人事,又何须勉强?”严庚书随意地轻勾了下唇,眼下的泪痣格外妖冶,漫不经心地垂着眸,灼热的掌心将李婧冉放在桌上的手完全覆住。
当着他们二人的面,他牵上了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条斯理地钻进她的掌心,勾出被她松松攥着的薄薄一片,随后与她严丝合缝地十指紧扣。
李婧冉看着那个被他毫无避讳地扔在木桌上的东西,脸庞都控制不住地发热。
严庚书的脸皮却向来厚得很,丝毫不觉自己这举动有何不对,只深深凝着她,嗓音低磁微哑:“没用到?他没我行,对吗?”
这句露骨的话让李婧冉的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下,只觉被他的大掌灼得浑身都冒着燥意,禁不住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闭嘴。”
她可真是受够了严庚书的那张嘴,浑身上下嘴最硬。
严庚书被她轻斥了一句,却依旧是那副慵懒笑着的模样,另一只手夹着桌上的东西随意把玩着。
他丹凤眼微挑,拉长语调假意轻喟:“殿下可当真是翻脸无情呢。”
“欢愉时在臣耳边一口一个‘我爱你’,谁知下了榻便翻脸不认人。”
李婧冉被他没羞没臊的话惹得面红耳赤,被他握着的手使劲挣了下,却反倒被他强势地扣得更紧。
他不容许她有分毫的退缩,甚至还悠然地扫了眼两人的交握处,慵懒的声线含笑带蛊:“殿下不是最欢喜臣的唇和......手指?如今怎得又想挣脱呢?”
原本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的话,被他用这含了蜜的语调说出来,便显得格外暧昧,极容易给人造成误会。
亦或是说,严庚书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旁边那两个惦记她的情敌误会。
明晃晃的占有欲。
她既不愿给他一个名分,那他便自己索取。
去争,去夺,从他人手中抢走他们的囊中之物向来是他的优势。
李元牧原先还不知道桌上的究竟是何物,但听严庚书这么一说,瞬间便明了。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李元牧却从指尖到耳根都蔓上了薄薄一层红晕,不知是羞还是怒。
“你.......”李元牧的唇都在颤,望着严庚书的目光里都染着几分不可思议,似是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能如此不要脸。
他憋了半晌,但李元牧毕竟是把圣贤书都刻进骨子里的人,如何都说不出那些话。
严庚书却笑得摄人心魄,饶有耐心地对他道:“陛下想说什么?臣听着。”
他话语听起来格外客气,语气却透着毫不掩饰的轻嘲。
分明是在说——呵,连骂人都不会的小兔崽子。
也想和他抢人?
凭什么,凭他那薄得连调情的话都说不出口的脸皮吗?
“摄政王。”裴宁辞嗓音似雪山巅顶冻了许久的雪絮,冷冰冰地告诫他:“你逾矩了。”
严庚书最是讨厌裴宁辞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轻嗤了声,并未搭理他,只是侧过头对李婧冉道:“殿下,大祭司此言倒是着实好笑。”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裴宁辞:“臣与殿下之间,连更逾矩的事都做过,还怕嘴上说两句吗?”
望着被严庚书挑衅得在爆发边缘的另外两人,李婧冉深觉再放任下去,他们恐怕都得掀了这歇脚的小铺。
她清了清嗓,试图拉回他们几人的注意力:“如今卷轴答案也已拿到了,若无其他事,我们便散了吧?”
说罢,李婧冉便把卷轴交给了李元牧,边示意严庚书放手,边对他道:“劳烦陛下尽快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去楼兰。”
她如是说着,挣脱严庚书束缚时却发觉比她想象中的容易很多。
李婧冉诧异地回眸瞧了严庚书一眼,随后便见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轻轻一吻。
温热干燥的唇落在白皙的手背,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却让李婧冉却觉如浑身过电般,倏得酥了一瞬。
吻手礼比起缱绻的深吻,少了几分激烈的意乱情迷,多的却是心理上的畅感。
像是浪漫的西方童话,骑士会敬重地单膝跪地亲吻公主的手背,用唇感受着她突出的骨节,绅士中又带着虔诚的意味。
象征着忠诚与臣服。
严庚书不知这些含义,他想必只是为了宣示主权,而李婧冉身为一个知道吻手礼背后含义的人,却觉得心跳都克制不住地漏了一拍。
没有人能拒绝手背吻!!!
事实证明,人类的悲欢喜乐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