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切却都被打回了原点。
这个无情无义的残忍狗男人!!!
李婧冉不甘不愿地松了手,在心中想着往后要如何使其他招重新攻略严庚书,退开半步后才发现两人面前站着的裴宁辞。
裴宁辞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依旧恪守礼节地微微颔首,唤了声:“殿下。”
李婧冉情不自禁上前两步,看着神情冷淡的裴宁辞,又看了眼遇到裴宁辞后气得眼都发红的严庚书,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或者说,她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自己此刻应该如何在裴宁辞和严庚书之间做抉择。
诚然,裴宁辞和李元牧一样是她目前进展还不那么顺利的对象,但严庚书这边.......她生怕自己要是选了裴宁辞,严庚书的攻略值会骤降。
偏偏小黄此刻又不在,她查看不到攻略进度,因此反而有些踌躇。
严庚书把李婧冉眼中的纠结尽收眼底,死死咬着牙才能忍下心脏一寸寸破裂的痛意,他喉结狠狠一滚,闭了下眼。
再次睁开眼时,严庚书仅仅是下颌紧绷地缄默着,在李婧冉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亲手把她推进了裴宁辞怀里。
李婧冉措不及防地踉跄了几步,被裴宁辞稳稳扶住。
鼻尖是裴宁辞身上清冷高洁的雪松香,耳边是严庚书伪装得极好的、懒散随性的含笑嗓音:“祭司大人应当很乐意陪殿下继续玩这男欢女爱的游戏。”
她仓促回眸,只见严庚书在丝毫不停滞地转身离去,宽肩窄腰如此潇洒,寂寥地奔那月色而行。
李婧冉看不见严庚书凤眸里滚落的泪,正如同严庚书也看不到李婧冉眼底那抹无关任务、仅仅是因他而泛起的情愫。
李婧冉甚至不知自己怎么了,分明是严庚书那么过分,可是她却无端觉得他好痛啊。
痛得向来挺拔的脊背都弯了几分,痛得向来恣意的情绪如今淡得都能被风吹散,痛得让她仅仅注视着他的背影都感觉心脏被拧在了一起。
不知在哪里看过,最剧烈的悲恸往往是无声的。
但李婧冉却恍惚间觉得,悲恸分明振聋发聩,只是痛到了极致才失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婧冉的下颌被冷白指尖捏着,强势地转了回来。
“殿下。”裴宁辞冷淡地望了眼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随后垂眸望向怀中的女子,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拭过她脸上半真半假的泪。
朦胧泪光中,李婧冉看不真切裴宁辞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擦过她脸庞的指尖轻柔又冰凉。
他的语气淡漠,可是还含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克制得极好的私占欲,又像是那身白衣下掩着的阳谋。
“哭什么?您有臣一个,就够了。”
第72章 桎梏
李婧冉耳边是裴宁辞淡漠到极致的嗓音,她抬眸瞧见了他的神色,依旧凉得如同是露水凝成的霜。
烟月高挂,星星轻稀得如同破碎的细钻垂于广幕,宫墙内尽是一片耿耿的夜阑清寒。
在这片冰凉的寒意中,李婧冉却无端觉得裴宁辞身上隔着衣衫传来的体温,分明比那寒月更冰凉。
裴宁辞向来是个清冷高洁的人,只是他以前的冷是内敛着的霜雪,凛然不可冒犯。
而当李婧冉与他相处久了,她才惊觉原来那捧白雪,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染成了浓墨重彩的漆黑。
沉甸甸的颜色是如此的令人喘不过气,他周身的冷意在不知不觉地外放,如同无形的水生附着生物。
正一寸寸自她的脚踝蜿蜒而上,缠着她的腰肢,绞紧她的脖颈,让她感到喘不过气。
甚至比第一次见到李元牧时带来的恐惧更甚。
李婧冉感受着自己的牙关都在颤,哆嗦间在这寂静长夜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裴宁辞淡淡凝她,自然也留意到了李婧冉的异样,询问了句:“冷?”
他边说着,边伸手想为她拢紧那火红泛金的披风。
“啪”得一声脆响,在寂寥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李婧冉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手。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为那妩媚的容貌中添了几分楚楚,但眼眸中是毫不遮掩的倔强,语气比裴宁辞还冷:“别碰本宫。”
裴宁辞随意地扫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像是感受不到痛觉般丝毫不以为然。
李婧冉料想也是,毕竟他可是裴宁辞啊,这个从骨子里到血液都是冰凉的裴宁辞。
要让他痛,那就得一寸寸地敲碎他的骨头,用无数根银针扎破他的皮囊,沥干他的每一滴冰凉的血液,再亲手把这千疮百孔的皮囊缝补起来,注入全新的血液。
区区肉/体上的疼痛,怎么足以换来他的一个蹙眉呢?
裴宁辞只会用那审判的目光,不含感情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为自己突兀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足以说服他的解释。
要说李婧冉方才因为过于震惊没能回过神来,如今细细琢磨了下严庚书的行为,才发现了端倪。
严庚书今日的言行举止实在太过迥异,他就不是那等“我与你热恋后还能好聚好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