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只是需要你的身体。”李婧冉语速极快地接道。
身体?
严庚书听到她孟浪的言语下意识皱眉,几乎都以为是他听错了,只是不等他确认,李婧冉却拉着他往旁边的空柴房里一闯。
严庚书被她拽进来后,不冷不热地提醒她:“她们是傻子吗?此处避身之所就只有这处柴房,不搜才怪。”
“......原来你年轻时嘴就这么毒了。”李婧冉俏咪咪低估了句。
分明是好话,也愣是要话里带刺地说。
等她从梦境里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严庚书怎么说话。
李婧冉一想到严庚书就还是感觉心底有些发涩,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关了柴房门便当着严庚书的面开始脱衣服,而且还对他道:“赶紧的,你也脱。”
严庚书看到她麻溜地脱外衣时,顿时眼皮一跳,嗓音低沉地呵道:“姑娘自重。”
李婧冉闻言,眼都不抬地对他道:“自什么重?保命要紧。”
她把外衣往地上随手一扔,伸手就要去脱里衣:“她们要脸,若是看到有人在柴房里偷/情,自然便不会进来搜查。”
说罢,李婧冉扫了眼严庚书:“偷/情你总不会也......有心无力吧?”
严庚书冷冷扯了下唇,对她的激将法丝毫不上当,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李婧冉立刻急了,就像先前想挽留说是“我放下了”的严庚书一般,一把搂住了他的腰,紧贴着他道:“严庚书,别走,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严庚书在她贴上来的那一刻就身子僵得像个木头一样,偏过头挣了下她的手:“放开。”
李婧冉一边在感慨几年前的严庚书居然这么纯情,一边死都不松手。
她算是发现了,严庚书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方才挑衅他没用,但稍微软下声音求一求他,他顿时就变成了个纸老虎。
严庚书武功傍身,若是毫无顾忌只想推开她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但他应当是怕误伤因此没有动手。
倘若说现实中的严庚书不对她强硬是因为纵容和宠溺,如今梦境里的严庚书则是因为古板的君子礼节。
李婧冉拿捏着他的七寸,放柔了嗓音撒娇道:“他们想冤死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求你了嘛,严庚书,芝兰玉树的俊美公子,严~哥~哥~”
严庚书被她缠得没辙,头疼地道:“松手。”
李婧冉软硬兼施,见他还是油盐不进,立刻恼了几分:“你这人怎么.......”
严庚书打断了她:“你不松手我如何脱?”
李婧冉微怔了下,连忙松开手,毕恭毕敬道:“您请,您请。”
说罢,她便毫无压力地要脱去自己的里衣。
毕竟这里头还有肚兜呢,比她现代的小背心和热裤遮得还严实,李婧冉倒是不怎么介意。
严庚书隔着衣袖摁住她的手,别开眼不去看她肩颈处的一片雪腻:“我脱就好,你别脱了。”
李婧冉闻言微怔:“可是万一穿帮.......”
严庚书深吸一口气,隐忍垂眸,从唇齿间艰难挤出几个字:“那个姿势看不到你。”
“可是......”
李婧冉还想再说些什么,随后就见严庚书面色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语气暴躁地打断她:“我懂还是你懂?”
严庚书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在妻子以外的女性面前宽衣解带,况且还要和她讨论这种姿势问题,只觉得一股燥意从心口处冲到脑门。
李婧冉目光在严庚书紧咬的下颌处顿了下,十分乖巧地决定给他这个面子:“啊对对对,你懂。”
你这个后来单身到将近三十岁的雏最懂了。
掌事宫婢率着那群壮汉追到拐角处时,却发现那个小宫女竟凭空消失了。
她放缓了步子目光如炬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略过空荡荡的竹篮和水缸,眉头微皱。
就在此刻,柴房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掌事宫婢眼神一凌,比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噤声,随后抽过壮汉手中的匕首,猫着腰悄悄靠近了柴房。
燥热的夏日没有一丝风,气氛凝固令人精神都紧绷,如火球般炎热的骄阳烤出了打湿宫服的咸涩汗珠。
掌事宫婢一下又一下的脚步落在被晒得有些蔫儿巴的小草上,寂静无声,捏着匕首的指尖却用力地发白。
她缓慢地从拔刀出鞘,在刀尖将将被完全拔出之际,掌事宫婢终于看到了柴屋内的全貌,手顿时便僵住了。
柴屋门虚掩着,杂草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昏暗的光线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纸洒在他们身上。
呼吸声在凝固的空气里格外清晰,高大的男子将娇小的女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庞,只能看到她那头乌黑的青丝和雪白的双腕。
女子的肌肤如嫩豆腐般白皙光洁,而男子的手背却青筋分明,他一只手便足以将她的双腕牢牢锁住。
只须一眼,这场面便能叫已经出嫁的掌事宫婢都觉得脸上燥热。
男子挺阔的后背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完美得如同黄金比例的艺术雕塑。
只是这雕塑上却被几道划出来的红痕破坏了,本应在昏黄的光影中并不明显,但却好似拥有某种魔力般令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