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唔”了声:“这尺子真翘。”
严庚书:“......阿冉觉得我眼盲,心也盲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看哪儿!
李婧冉自觉扳回一局,笑着起身把皮尺放回高柜,把记下来的尺寸交给掌柜的:“麻烦您了。”
掌柜看了眼,随后惊呼道:“哎哟巧了,我这儿恰好有套成衣,分外契合二位的身形。”
他边叫伙计把婚服拿过来,边对李婧冉大肆吹捧道:“可真不是老夫瞎说,那套婚服的料子可独特呢,透气得很,尤为契合二位的气质。”
李婧冉听着都快把那衣服吹到天上了,顿时心生犹豫:“那价格......”
掌柜笑眯眯道:“您放心,包您满意。”
他比了个“三”,李婧冉还颇为讶异,这老板是做慈善吗?
而当她看到伙计取来的衣物时,李婧冉沉默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粗麻红布,艰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料子独特又透气?”
掌柜满脸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老百姓但凡家境没那么窘迫,都不会穿粗麻,可不就是很独特?
况且粗麻处处漏风,倒也的确担得起一句透气。
李婧冉轻吸了口气:“十五文,最多了。”
“成交!”
掌柜颇为满意:他这残次品居然还卖出去了。
李婧冉也满意:这婚服虽然差强人意,但比她想象中的便宜多了。
让她给自己花钱,李婧冉在现代都能眼都不眨地能随手丢换个大几万出去。
但如果是给男人花钱......
李婧冉目光在严庚书身上转了一圈,心中沉重地想:这婚服还是买贵了。
“走吧。”李婧冉把婚服塞进严庚书手中装满不正经玩具的袋子里(是的,吝啬掌柜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个袋子),对严庚书招呼了声。
严庚书挑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
李婧冉边下台阶边侧头看他:“怎么样,这婚服......”
话音未落,李婧冉却意外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熟悉的清冽冷香让李婧冉身子一僵,她僵硬回眸,果然见裴宁辞站在拐角处。
她方才明明看到裴宁辞走了,原来他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李婧冉为裴宁辞的阴魂不散感到分外头疼,她只觉裴宁辞清清冷冷地避开了她,凝着严庚书。
眸光分外冰凉。
第20章
裴宁辞注视着眼前的玄衣男子,只觉他身形与露出的下颌都与那下落不明的摄政王分外相似。
他自是不信世间竟有如此巧合,刻意在此处等着,想验明这男子面具下的真身。
裴宁辞薄唇轻启:“严......”
“夫君!”李婧冉打断了裴宁辞的话,她强自定下心神,往严庚书身上靠了靠,柔柔弱弱道:“我们早些回去吧。”
李婧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掀起惊天骇浪。
严庚书如今还在她面前扮失忆,如若裴宁辞当面揭穿了他的身份,那自是后患无穷。
当务之急就是让他们俩分开。
严庚书如今的听觉分外敏锐,尽管裴宁辞只说了一个字,他却觉得这嗓音分外熟悉。
......倒像是那经常于朝堂之上,与他作对的大祭司。
他配合地应了声,两人正要走时,裴宁辞却给身后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领命,欺身向前直逼严庚书面门。
严庚书只觉一阵厉风席来,他目光一沉,本欲闪身避开,电光火石间却惊觉这侍从兴许只是试探。
摄政王被誉为杀神,一身武艺出神入化,而他如今不过是市井小民,自是不该有武艺傍身的。
想通后,严庚书不再躲闪,把袋子挡在脸前,口中还惊慌道:“阿冉,我若破相了,你还会要我吗?”
李婧冉还没来得及给他搭戏,就见“呲啦”一声脆响,袋子四分五裂,而里面见不得人的玩具就这么滚落在地。
那皮质的项圈滚落到裴宁辞脚下,李婧冉眼睁睁看着裴宁辞微弯下腰,那如圣雪般冷白的指尖挑起暗色皮圈。
那双本应捻香侍神的指尖捏着漆黑的项圈,黑白极致色差竟显得格外......涩.情。
他侧眸,嗓音冷淡地问侍从:“这是何物?”
面具遮住了侍从的脸,但他连脖子都通红,支支吾吾道:“就......一些......物什。”
裴宁辞蹙着眉:“什么物什?”
侍从涨红了脖颈都没憋出一个字,反而是严庚书笑盈盈对李婧冉道:“夫人,我爱洁。这旁人碰过的项圈,你可不许用来圈我脖颈啊。”
若裴宁辞先前没被李婧冉折辱过,兴许他还无法完全理解严庚书的话。
偏生他祭司袍下被红绸束缚的双腕仍红痕未消,他顿时领悟侍从的吞吞吐吐。
这......这竟是床笫间助兴之物!
裴宁辞顿觉此物一阵烫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面前的女子却娇羞地自他手里接过,把地上东西拾起后拉着严庚书便道:“丢死人了,快走吧。”
侍从下意识拦道:“不行!”
裴宁辞却只是道:“让他们走。”
摄政王虽流连花丛,但生性妖冶不驯,万万不可能任由女子对他如此......作威作福。
更别提拿这类皮圈羞辱他。
想必当真是他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