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线还含着懒意,支着头淡声问:“说来听听,你想要什么?”
严庚书沉默片刻,好似在斟酌一般,须臾开口:“方尔南毕竟是个女孩儿,如今年岁尚小倒还好,但长大后我这当爹爹的毕竟还有很多事不方便去跟她沟通。”
他话语微顿,飞快地抬眼瞧她一眼:“阿冉,你平日里若有空,常来飞烈营看看她吧。”
李婧冉听到这句话,无声地弯了下唇,眸光是温柔的:“是看方尔南,还是看你?”
严庚书的确不是个攻于心计的人,三两句话便将他内心的想法显露无疑。
什么比眼前的欢愉更重要?
他的答案是,未来。
方尔南如今还小,他们这当爹娘的自然还要在往后许多年一起陪伴她长大。
他不知晓李婧冉对他的兴趣能维持多久,也对爱情的信心不大,因此从未试图用他来留下她。
不论是身子,亦或是一颗赤诚的心。
严庚书的这番话是在迂回地从李婧冉口中寻得一个承诺,让她承诺她以后即使不爱他了,对他没有兴致了,也依旧会和他保持着联系,隔三差五地和他见个面。
这就够了。
李婧冉虽说的是个问句,但两人都对答案心知肚明。
严庚书答不上来,她也没逼迫他,反而唇角噙笑地朝他颔首:“好啊。”
那一瞬,严庚书只觉心口处某种分辨不出的情绪正在疯长,让他的心脏微胀,像是被温暖的泉水灌满了一般。
他突然很想问问她: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在严庚书心中盘旋了许久,他感受得出她和他先前接触过的华淑并不是同一个人。
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严庚书一直没有将这个问题说出口过。
就像是冥冥之中,一层不能捅破的窗户纸。
“我还想要你的一个答案。”严庚书注视着她,声音有些哑。
李婧冉与他对视片刻,从他的神色间窥见了一二,定定看他片刻不语,主动去亲他。
严庚书没有反抗,任由她吻着自己,几秒后给了她回应。
气息交缠,两人再次相拥着倒在了床笫之间,李婧冉枕在严庚书掌心,手臂缠在他的脖颈,轻声问道:“这个答案,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她的指尖微微上移,抽走了他束发的发绳,严庚书高束的墨发散下,有几缕落在她的脖颈。
有些瘙痒,但李婧冉没去碰,仅仅是注视着严庚书。
他喉结滚动了下,嗓音有些闷:“嗯,很重要。”
四目相对,两人都静默了许久。
那一刻,李婧冉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
严庚书骨子里不是个爱笑的人,但她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他在她面前最难过的瞬间都是笑着的。
笑着对她说“我放下你了”,笑着对她说“新婚快乐”,笑着祝愿她和旁人幸福美满。
可她分明知道他是个多么善妒的人。
人的一生中总是会在某些瞬间被情绪左右,李婧冉无声叹息了声,微抬下颌:“那你问吧,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她率先妥协了。
严庚书的眸光变得幽深,他感受到了她软化的神态,也看得到她微亮且温柔的眸光。
这个问题真的那么重要吗?严庚书不禁在心底再次质问自己。
重要到值得让她利用她的心软,去窥刺答案吗?
他僵持了整整三秒,随后绷紧的弦一寸寸松了下来。
严庚书在她的颈窝处落下一个干燥殷红的吻痕,低沉的嗓音微哑,开口问她:“你碰过裴宁辞几次?”
李婧冉都已经在心中打了许久的腹稿准备编造她的身世,听到这个毫无征兆的问题时,不禁“啊?”了一声。
她一头雾水,但还是仔细数了下自己和裴宁辞的接触,不太肯定地答道:“七八次......吧?”
话刚说出口,李婧冉就禁不住往旁边缩了下,委屈地捂着自己被严庚书咬出来的齿痕:“这就是你口中那个‘很重要’的问题?”
严庚书眸光沉沉地瞧着她,轻佻又浪荡地勾唇笑:“是啊,很重要。”
“这决定了我们会做几次。”
事实证明,所谓的项圈就和安全词一样,都是纸上谈兵,不具有任何的实操性。
夕阳被羞得躲进了地平线,屋外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洒在满室的狼藉,仿佛在审判着他们之间的荒谬行径。
李婧冉眼角滑落的泪珠被严庚书再一次吮去,她想逃却被他圈着脚腕毫不费力地了回来,宛如惩罚般变得更狠。
她哑着嗓子骂他:“严庚书你个骗子,我......我他爹的.....”
他任由她骂,但她骂了没两句也骂不出口了,咬着下唇仰气脖颈,气息颤得厉害。
严庚书明知故问:“嗯?怎么不骂了?”
他俯在她耳畔低声笑:“我说过,你骂人很好听。”
李婧冉一个劲得哭,试图引起严庚书的怜惜,谁知眼泪却让他变本加厉。
她使劲扯他项圈,皮制品在他的脖颈处勒出一道道红痕,像是军人最庄重的勋章。
但皮项圈终究是特制的,除了助兴外不会造成任何损伤,顶多就是一些让他面色更加潮红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