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发誓,她原本是想认认真真地守在裴宁辞身边,并且做出五分愧疚四分感动还有一分情深的模样。
结果.......十分尴尬,她一不小心睡着了。
就在李婧冉为自己浪费了这么好的攻略机会而扼腕时,她却发现裴宁辞的神色诡异地变得异常温柔。
就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想通了什么事情似的,轻晃的金眸仿佛融化的日光,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李婧冉心中陡然升起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裴宁辞他不会是被砸坏脑子了吧?
脸上的伤刚好,脑子要是又出了问题,这未免也太衰了。
就在李婧冉胡思乱想之时,裴宁辞却拉过了她的手,微撑起身示意她掌心朝上。
李婧冉有些犹疑地照做,随后瞧见裴宁辞敛着眼,慢条斯理地在她掌心写了两个轻飘飘的字。
他的指尖微凉,滑的力道不轻不重,酥痒得令她指尖都轻蜷了下。
裴宁辞感受到了她的紧绷,抬眸慢悠悠与她对视一眼,乌发散在略显苍白的脸庞,挺鼻薄唇神色冷淡,莫名性感。
四目相对不过几秒,裴宁辞便在她的注视中再次垂下眼,轻握了下她蜷起的指尖后,才又将方才写到一半的字重新书写了一遍。
就如同用舔了墨汁的毛笔一寸寸抚过洁白薄透的宣纸,裴宁辞的神色没有一丝异样,然而气氛却无端有些暧昧。
毕竟如今的毛笔是他的指腹,而书写的纸张是她的掌心,失去墨汁的润滑后摩擦力变大,他的每个动作都能清清楚楚地被她感知。
......像是一种蓄意调/情。
李婧冉如是想着,飞快撇了眼裴宁辞,瞧见裴宁辞的神色格外庄重,比他上高坛赐福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应当是有什么要事要与她说吧。
她心虚地抿了下唇,在心中唾弃自己如今心脏看什么都脏,尽力集中注意辨别着裴宁辞在她掌心写的字。
李婧冉低下头,看到裴宁辞冷白的指尖在她掌心缓慢地滑着,她微蹙着眉艰难辨别着,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吻、我?”
李婧冉微诧地抬眸看向裴宁辞。
皎洁的月光透过雕刻精致的黄梨木窗照入室内,裴宁辞的神色在洁白的冷光中更显圣洁,清冷到不染人间烟火。
一定是她认识的古文字还太少,认错字了,李婧冉谦逊地心想。
她刚想开口和裴宁辞确认下他写的究竟是什么字时,裴宁辞却极轻地笑了下,不紧不慢地对她道:「好啊。」
说罢,他在微凉的清辉中倾身靠了过来。
屋内两人的身形被朦胧地映射在窗户纸上,两人的影子有一瞬的交合。
床榻上的男子倾身仰脸,撑着身子自下而上地吻了她的唇。
像是一种索吻的姿态。
剪影映不出缠绵的清冷雪松和妩媚花香,也映不出裴宁辞是如何趁李婧冉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轻描淡写地撬开了她的唇齿,深入掠夺。
滑过她敏感的上颚,与她唇齿缠绵。
在她克制不住往后仰时,裴宁辞边吻她,边慢条斯理地抽了她的发簪。
伴着“啪”的一声轻响,金贵的发簪落在地上,上面的掐金蝴蝶微微颤着。
她的满头青丝倾泻而下,裴宁辞冷白的指尖插入她的发丝,以一种不容她拒绝的姿态继续向前,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压缩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压缩着她肺部里面的空间。
感受到李婧冉因呼吸不畅而推拒后,裴宁辞微微撤了几分,朝她微微笑了下:「张嘴。」
李婧冉目光落在他的薄唇,只见他的唇上还沾着些暧昧的水光,原本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唇色也再度变得潋滟。
她因裴宁辞的主动而格外不习惯,若说他先前的主动是温和的,如今的主动就是脱了羊皮后显露出来的强势。
李婧冉抿了下唇,下意识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接吻了?”
她瞧见裴宁辞轻轻勾了下唇,神色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他并未言语,再次偏过头吻了过来。
如何接吻,如何换气,如何用亲密的姿态挑起另一人的情/欲。
这些都是她曾经教他的。
如今,这些手段尽数被他用在了她的身上。
事实证明,只有裴宁辞想做和不想做的,没有他做不好的。
这个道理放在□□上也同样适用。
以前的裴宁辞让李婧冉总感觉她在和一块木头缠绵。
如今的裴宁辞衬得让她感觉自己是块木头。
李婧冉原本便是不服输的个性,落了下风后顿时生了斗志,将裴宁辞摁在床上便气势汹汹地吻了下来。
裴宁辞也只是从容不迫地微仰着脸,承受她的吻,若有似无地回应着。
屋外晚月高悬,宛如吻痕,蝉鸣声声不歇。
两人在窗棂间渗出的雾白色冷月里接吻,唇齿交缠,呼吸声和清浅的水声穿插着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直到李婧冉索取够了微微起身时,她才察觉到裴宁辞的喘息声有些急,并且额角也渗了些晶莹的薄汗。
她细细端详了下裴宁辞,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较之先前又有些发白,看着他衣衫上星星点点的血红倒吸一口凉气:“你压到伤口了怎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