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没应他的话,只是继续问,“这位大夫是哪里请的?”
“我哪儿知道,就街上随便找的。”常钰风自然不能说这人也是宫里的太医。
陈太医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从药箱里拿出三粒拇指大小的深褐色药丸递给安久,“每日一粒,盛一碗开水,将其放入,等化开之后,水温合适服用即可。”
安久领命去了,陈太医起身朝常溪风看了眼。
常溪风会意,他让松枝守着常钰风,随后走了出去。
“太医有话同我说?”
陈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便出了院子,站在走廊上。
“请问郎侍,令弟找的是哪里的大夫?”
“怎么了?”
陈太医本也不想管,她也看出这兄弟二人都不愿说出这位大夫的身份,但从医多年的她早已看透,这药只有宫里有。
这事儿她本可以当做一般的体寒之症来应付,但上面交代了,徐小姐宠爱这位郎侍,自然的,郎侍的弟弟她也顺带照顾了。
“以后莫要再让常公子吃这位大夫的药了,伤身。”
有些话点到即止,常溪风心里明白,道了声多谢又给了些银子,让下人送陈太医离开。
回屋见常钰风拒绝喝汤药,常溪风从安久手里接过碗,“我来吧。”
安久退至一旁,见常钰风忽然安静得像只等投喂的乖宝宝,白眼都懒得翻了,只心里腹诽他矫情作怪。
常溪风在喂了常钰风三口后就有些不适了,他从来就没做过伺候人的事。
他从小就很独立,即使生病了,也是自己去医院挂号看病。如果因为这点事去麻烦他的父亲,得到的只会是训责。
因为他是以继承人来培养的,他的父亲不允许他出现依赖这种懦弱的行为,这样他会失去继承的资格,毕竟他的父亲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想要挣脱这窒息的枷锁,在这个牢笼中,他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耐,即使他早已无法忍受……
“哥?”
常溪风回过神,发现自己把勺子放在常钰风嘴里就没拿出来。
他笑了下,将勺子放回碗里,然后递给常钰风,“自己喝。”
常钰风委屈,他难得享受被亲哥照顾,结果才喝了那几口就没了。
看着常钰风捧着碗不动,常溪风催道:“你若是不喝,下个月依然会难受死你。”
想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常钰风闭上眼,端碗仰头,吨吨几大口将药汤全喝了。
常溪风满意点头,“这才乖。”
又将手帕放到常钰风手里,“自己擦嘴。”
常钰风就像个小宝宝似的,哥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偶尔故意做错,让想常溪风来帮自己,得到的答复却是‘自己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哥,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在经过洗漱后,刚刚还跟个疯鬼似的常钰风已经焕然一新。
当然,从洗漱梳头到换衣服,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被哥哥要求的。
常溪风正打算回侯府呢,但看到常钰风小鹿似的眼神,他点了头,“好。”
常钰风心情瞬间大好,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有些想说的话,在看到常溪风后又全都吞回了肚子里,只能在床上瞎滚球。
看着哥哥坐在桌案前看书写字,常钰风觉着有哥在,其实也还……行?
“郎侍,李婶儿来了。”安久高兴地从里面跑了进来。
常溪风抬头问他,“李婶儿来做什么?”
“小姐得知您要在桔园留宿,这不就让李婶儿过来给您做饭了,小姐是真心疼郎侍您呐。”
常溪风嘴角微弯,“福利待遇罢了。”
安久是真心替自家郎侍高兴,之前他还担心世子的出现,会让郎侍失去宠爱,哪成想,小姐拒绝诱惑,专心致志的对郎侍好。
又瞅了眼床上的常钰风,安久带着点炫耀的意思冲他笑了笑。
常钰风不屑地嘁了声,视线不经意间注意到常溪风嘴角越发加深的笑意。
他心里五味杂陈,忽然生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着惊讶的想法——怎么让这个讨厌的贪财女人离开他哥?
第69章
徐知梦无聊地躺在床上抠屁屁, 冬雪不忍直视,“小姐,您好歹是未来的永享侯, 能不能注意下?”
“小小奴婢敢这样说本小姐?松枝给我捶她……”
知夏捂嘴笑, “小姐您忘了, 松枝这会儿在桔园呢。”
徐知梦一回神, 哦了声, “郎侍这都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冬雪掰着手指数了数,“有三日了。”
三天了……常钰风的春耕期也该结束了吧?
徐知梦坐起身,三秒后又躺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为啥, 老板不在家, 浑身不得劲儿。
果然啊, 这人一旦不再为了生存奔波,就会颓下来。
“唉, 我好无聊啊。去, 叫闲王过来,说我想她了, 要跟她打麻将。”
冬雪推了推知夏, “你去。”
知夏努了努嘴, “知道啦。”
徐知梦疑惑, 指着冬雪问:“你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