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将安久拉到一边:“小姐让我来看看,常公子到底怎么了?”
回想昨夜,安久不禁红了眼,“冬雪姐姐,常公子被人打了,身上全是伤,而且连……”他说不下去了。
冬雪仿佛明白了什么,道:“行,我知道了。”
里面传来常溪风的声音,安久三人推门进去。
常溪风见冬雪在,问,“你何时来的?”
“奴婢刚来。”
常溪风见冬雪悄悄搓着双手,便道:“你且回去吧,告诉小姐,我这里没事。”
冬雪悄悄朝床上瞄了眼,常钰风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上半个脑袋。
“是,奴婢知晓了,奴婢告退。”
常溪风回头看了眼睡在里头的常钰风,伸手挼了挼他露在外面的头发,“醒了就起来,别装。”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瓮声瓮气道:“我不。”
昨晚又哭又闹,这要是搁以前,常溪风直接将人扔出去,如今他升华了。
“起来吃饭,然后再涂药。”
“我自己会涂。”虽然同为男人,但常钰风还是难为情。
用完早饭,安久和松枝收拾好桌子就退了出去。
常钰风刚准备起身回床上,就听常溪风说道:“我送你回婶婶那里吧。”
“不要!”常钰风的回答带着一股子厌恶,“我死也不要回去。”
常溪风偏头看他,“那你是想一辈子留在桔园?”
常钰风垂着眼,小声道,“谁说我要留在这里一辈子了。”
常溪风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木盒放到常钰风面前,“我的钱不多,但也足够你用了。拿上它,去别的地方生活吧。”
“你要赶我走?!”常钰风蹭地一下站起来,他遭遇了那么多,到头来惹得自己亲哥厌弃。
凭什么!
他能得到妻主宠爱,整日无忧度日,自己却要被人牵制侮辱,而最后他只轻飘飘给那么点钱财像打发叫花子似的将自己撵走。
常溪风看着弟弟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知道他想错了。
“你给我坐下,这些钱你抽一部分交给徐知梦,告诉她,这是你给她的租金。看到钱,她就不会赶你走了。若是问你钱从哪里来,你就说你自己的。”
常钰风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没事吧?”
常溪风对着他脑袋就打了下,“要么,你就拿着钱走,我想办法把你送离京城;要么你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桔园,别给我惹是生非。你昨日也看到了,余主不喜我们,再有一次我就只能被卖了。我要是被卖了,你也得不到好处。”
常钰风冷哼,谁说他没好处,看到哥哥遭殃,他可高兴了。
“听到了吗?”常溪风直接上手捏他耳朵,痛得常钰风哇哇叫,“听到了,你放手。”
“等徐知梦来桔园,你亲自将租金给她。”
“知道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各种首饰与银票,常钰风阴霾的心情顿时散了几分,他轻咳声:“昨日……是宁王。”
常溪风并不意外,“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常钰风觉着哥哥不可能那么聪明。
“你既然是皇太女安插来的,而宁王又是太女那一方,你和宁王自然也认识。昨日应是巧合碰见,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常钰风抿着唇,默了会儿说道:“宁王一直不喜我,她和宋澜都是变态。之前因我在太女那边,她也只是说些难听话的,如今我算是被皇太女半弃在外边……”宁王那嗜虐的本性就暴露了。
“你身上的守宫砂是怎么回事?”昨日将他脱了个精光,常溪风才看到,这小子隐瞒了很多事。
常钰风下意识地捂紧手臂,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没什么,不过是个伤口。”
“谁弄的?”
“……我自己。”
“当真?”
常钰风被常溪风看得心里发毛,侧过身,烦道:“你好啰嗦,一个守宫砂而已,我都没在意,你在意什么。”
“行。这些天别到处乱走,过几日我再来。”
“你现在就要回去?”
“恩。”
“徐知梦到底有什么好的?”
常溪风看着天上缓慢变化的云,笑了,“她贪财的样子就挺好的。”
常钰风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哥坏了。
当初明明那么爱慕皇太女,也不知道哪根筋坏了,竟然对那个女人上心了。
“你就不怕她最后把你也卖了吗?”
常溪风起身整理下衣衫,挥挥衣袖就走,“我已经被‘卖’了。”
常钰风……
这哥不仅坏了,还是修不了的那种。
冬雪站在徐知梦跟前,将桔园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
“小姐您真是多虑了,奴婢看了,郎侍挺好的,那常公子也安安静静的。”
没事当然最好,徐知梦就怕常钰风那疯狗子连他哥都咬。
开业在即,她不希望老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冬雪歪头,“小姐您不要奴婢伺候吗?”
“知夏陪我就成,我再给你放个假,多休息休息。”
“多谢小姐关心,奴婢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