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失败,她就会让余欣强制送走爸妈。
只要保护好爸妈,她就没有后顾之忧。
程璐的声音还在耳边催促。
夏知瑶抿着唇松了一口气,“最后一次,我信你最后一次。”
就当赌一把,输了结果也一样,赢了,她就能跟爸妈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晚上七点夏知瑶拉开病房门。
走了几步,身后保镖叫住她。
“夏小姐,您要去哪里?”
夏知瑶每天活动区域有限,要么是病房,要么走廊溜达一圈,或者去医生办公室聊聊康复。
她目的地明显不是医生办公室。
“去下公厕。”她故作不耐烦地说。
保镖摁住通讯设备,让其他人去检查VIP病房的马桶是不是坏了。
这些人还是谨慎。
夏知瑶皱眉说:“马桶没坏,我肚子不舒服,想要去蹲厕。”
VIP病房都是自动冲水马桶,虽然高档,但有些人却不习惯,反而公厕的蹲式上得顺畅。
这个理由一点也不会引起怀疑。
保镖闻言,也没再让人去修,兢兢业业跟在她身后。
这会是吃饭时间,厕所进进出出全是人。
夏知瑶进去后,目光落在最后一个隔间,那里是存放清洁用品的地方。
趁着厕所没人排队,她悄悄潜进了最后隔间,里面果然放着一个大型垃圾桶。
这是程璐提前安排好的,大型垃圾桶能盛下一个人。
像夏知瑶这样体型完全够,等她进去后,会有保洁员把她带出住院部,计划非常周密。
垃圾桶是清洗过的,虽然能瞧见一些陈年污渍,但里面套着新垃圾袋,不算太脏。
夏知瑶降低动静,用单臂撑着隔间板,脚踏进了垃圾桶里,再蹲下去。
外面看确实不是很脏,但蹲在里面还是能闻到一股臭味。
没一会隔间门被打开,夏知瑶听到动静浑身一激灵。
刚抬起头想看看是不是保洁,一个垃圾桶盖子罩头盖下来,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
然后她感到一阵歪歪斜斜,她一条胳膊使不上力,只能用右手撑着才不至于被甩来甩去。
桶被保洁员力大无穷地挪到了垃圾车里,她人也感觉到被腾空一瞬,紧接着轮子滑动声在身下响起。
她藏在垃圾桶里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一动不敢动,全身紧绷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面。
水声脚步声说话声,隔着塑料桶无比清晰。
她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察觉垃圾车推出厕所时,她心脏被无形的手揪住,跳得越来越快。
只要顺利离开就自由了......。
忽然保洁员不知被谁叫住了。
夏知瑶还未听清这个声音,额头的汗以慢镜头瞧瞧滴落,挂在她睫毛上,不堪重负地垂落。
同时外面响起更杂乱的脚步声,压着人神经。
保镖的声音穿透嘈杂渗入垃圾桶。
“又是那些烦人的记者,你们立刻去看看,别让他们乱拍。”
这记者出现太巧,一定是程璐安排声东击西,引开保镖的注意。
夏知瑶在垃圾桶里重重喘了一口气。
洗手间门口的保镖彻底被走廊的动静吸引到,只淡淡瞥了一眼擦身而过的垃圾车,继续跟通讯设备的保镖通话。
直到听不见保镖的声音,夏知瑶才虚力地靠在垃圾桶上,闭着眼无声哭了。
车轮声从不紧不慢变得越来越快,一路颠婆。
不一会,隔着薄薄塑料桶似乎感受到清冽寒风从缝隙涌来,越发显得垃圾桶里臭极了。
但她一点也不在意,随着车轮声起起伏伏,全身血液跟着快速沸腾。
车轮骤然停下,头上的垃圾桶盖子被人拿下,更强烈的寒风迎面袭来,微弱霓虹灯点亮她轻颤的眼眸。
她看清那个推着她出来的五十岁保洁阿姨。
夏知瑶在对方搀扶下迅速爬了出来,刺骨寒风四面八方卷起她长发,渗透薄薄的病号服。
她踉踉跄跄站稳,看见一辆白色面包车从角落开过来,车门霎时被人拉开,夏伟绍、聂丽娟焦急地朝她伸手。
余欣等不及,下车疾步而来。
夏知瑶悬着的心瞬间回到胸腔,跑过去扑到她怀里。
余欣朝那个保洁员点了下头,保洁员匆匆离去。
程璐把医院的事安排好后,就联系了余欣。
余欣下午接到夏知瑶父母,早就等在医院后门。
“谢谢你。”夏知瑶哽咽出声。
“快走吧,时间紧迫。”余欣拉着她。
距离她进去厕所已经过去一刻钟,最长半小时,保镖就会差人去问,程璐想得比较周密,让人假扮她的样子留在厕所,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
当务之急,他们必须立刻赶往火车站离开京港市。
没时间留给他们相互倾诉,夏知瑶钻进车里,在车快速行驶时匆匆换上衣服。
车路过医院正门,余欣意外瞧见了在医院门口来回踱步的程维,她指了指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