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程北谦睁开眼,拍了拍身旁。
“就睡这吧。”
这会她注意到凌乱不堪的床单已经换了干净的。
程北谦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动手,只能是楼下的保姆。
想到那床单上的痕迹,两碗牛肉面的愉悦荡然无存,夏知瑶心里厌恶再起。
她强压着情绪想说到别的屋睡,可身体的疼痛又提醒她今晚最好不要再惹怒他。
思量片刻打算先以顺从为主。
“要什么睡衣?”
夏知瑶打开自己行李箱,从里面套出两件真丝睡衣。
酒店的睡衣她没拿,自己随便买了两件。
一件白一件黑,这个变态好像很钟情真丝材质。
程北谦胳膊枕在头下,偏头看过去。
“有红的吗?”
红你妈。
夏知瑶抽出白色真丝睡裙,忍不住起了逆反心,嘴比脑子要快一步地冷声道:“要不你给我开个瓢,染红它。”
大概是没料到夏知瑶这么直接开怼。
程北谦目光微微发暗,尔后,又吐出两个字。
“白的。”
夏知瑶从他低沉的两个字中听出了罕见的妥协意味。
她一件真丝裙也不想穿,她想穿自己的纯棉睡裙。
心里再不情愿,还是套上睡衣躺了上去。
卧室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朦朦胧胧。
她缩在床沿一动不动。
没过几秒,身后的灼热热源靠拢过来,一条胳膊穿过她脖颈,把她往后面拖。
她后背骤然窝进了一个非常滚烫的胸膛,几乎要把她淹没在热潮当中。
察觉到他体温还处于异常,夏知瑶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吃点退烧药?”
身后人没回应,双臂却紧紧箍着她,把她牢牢控制住,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有了一丝病态的疲惫。
“不吃了。”
夏知瑶本来也是假模假样问一句,他说不吃,她也就不再继续劝。
被子里的温度在紧贴的身躯处一点点升高。
程北谦的手突然扣在她腰部抚弄了一下。
夏知瑶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在被子里朝他作乱的手一巴掌拍过去。
巴掌声透过薄被清晰打破沉静。
两人一时僵着没动。
夏知瑶的额头迅速积了一层薄汗,连打过他的手心都在冒汗。
“还在生气?”
程北谦半撑着身子看她。
夏知瑶一口气就这么从嗓子眼松了。
也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今晚她敢逆反的一再表达不满,不仅是身体遭受到碾压,更是因为潜意识察觉到程北谦开始对她纵容。
忍不住去试探他的纵容点,也开始去试着反抗。
见她僵着身体不吭声,程北谦轻轻掐住她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
夏知瑶挣脱不开,凝视他幽静的黑眸,反问:“我有资格生气吗?”
车上的一次施暴,今晚的一次施暴,原来他心里很清楚。
“程北谦,你是在愧疚吗?”
程北谦心里确实是在她几次关怀下升起一丝愧疚,被她这么直接问出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脸色微微沉了沉,松开她的下巴,径直躺下去,手没松开她仍旧紧紧箍着。
屋里再没人说话,呼吸轻轻浅浅,万物好似都开始陷入沉睡,收起尖锐的爪牙。
半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程北谦莫名其妙地问她:“你在想什么?”
夏知瑶缓缓睁开眼,放缓呼吸,没回应。
没得到她的回应,身后的呼吸逐步变得绵长均匀。
夏知瑶却一直睁着眼,毫无睡意。
身体上的疼痛加剧了她心里的恨意。
那种在强权下被贯穿的感觉,让她在夜深人静躺在他怀里时,有一种想毁天灭地的邪念。
她还得拼尽全力去隐忍。
可能是一个小时或者两小时。
夏知瑶察觉程北谦抱着她越来越紧,几乎要把她骨头勒断,窒息感迫使她不管不顾去挣扎。
越挣扎反而被抱得越紧。
慢慢地,她使出全力终于挣脱出一点空间,却听到程北谦闭着眼发出很低的梦呓声。
她半撑着胳膊支起上半身,偏头俯视程北谦。
便见程北谦眉头紧紧蹙着,跟前两次高烧时一样,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她俯下身去听细碎的梦呓声,含含糊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时,借着昏暗光线,她再次瞧见程北谦枕头下露出的黑色手柄。
是那把手枪。
夏知瑶一直盯着那把枪,等她反应过来时,那把黑色手枪已经到了她手上。
人的情绪可以被意志力死死压制,也能在某个瞬间破土而出。
她想起了父母被逼走投无路差点跳楼自杀,想起她被爱人抛弃,更是想起她浑身□□被他凝视。
那一次次的占领,碾碎她所有清白。
她更是想起程维瘦骨嶙峋的身影。
如果没有程北谦,她父母会幸福的生活,就算做了错事,她也会及时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