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突然生气:“混账东西。”
阿芒被他吓到,可一想到他骂的是阿洲,跟护犊子般顿时怒道:“阿洲才不混账!明明是石瑶讨厌!”
花神:“她不讨厌。”
阿芒:“阿洲也不混账。”
花神还是生气:“那为何背她?”
阿芒提到这个也气:“就是说啊,石瑶为什么只要阿洲背,不要你背?!”
莫名同仇敌忾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犯了难。
阿芒没有哄人的经验,石洲不需要她哄,她哄石夫人石老爷向来都是失败的,也不能拿出来祸害别人。
花神更是没有哄人经验,他的信徒和神使都是诚惶诚恐的,不存在让他哄,而石瑶几乎不怎么生气,生气也过一会儿就好。
这次似乎很严重。
花神并不能经常空闲,农家作物恢复后,他又要着手寻烟镇的自然草木,他记着石瑶说想早点回去见静静和丹丹,每天四处奔波,鲜少来石家。
也就是这时,夏重冰出现了。
人是阿大带回来的。
前段时间阿大将冯三娘交给夏家后,被夏家人热情挽留,阿大自然不会错过跟夏家搞好关系的机会,便在沛石镇待了段日子。
生意人讲究有来有往,夏家人多次对阿大表示感谢,阿大也有意结交,这么几个来回便熟络得称兄道弟起来,这不,大单生意就来了。
石家的主要产业除了本地的泰丰酒楼,就是布匹和银饰,可寻烟镇人口就那么多,做生意的却不少,竞争大不说,也挣不了钱,所以大都是向外扩展。石洲之前同阿大四处谈生意,便是寻求外镇的合作。
近些年石家产业面临挑战,布匹和银饰生意在石传未放手给石洲前已经近乎饱和,附近的城镇有意向的客源和合作方几乎被石传谈下。
石洲接手后有意改变现状,可再往更远的镇寻求合作,路途上的损耗和成本太大,不值得投入,于是他考虑扩展产业,发展布匹下游生意——服装。
石洲和阿大去沛石镇就是为了寻找突破口——也是巧得很,他们到沛石镇寻当地消息铺找石瑶,没多久就被冯三娘找到,提供了石瑶的消息。
沛石镇在商人之间被称为最难啃下的硬骨头,因沛石镇的所有生意被夏家掌控,大到茶、盐、矿等,小到编织玩意儿、作物种子、笔墨书籍。
阿大同夏家谈的就是服装生意,合作内容涉及近五年的货物供应和货源品质问题,阿大无法代表石洲,而且许多细节需要进一步敲定,于是夏家相关产业负责人——夏重冰便随阿大来了石家。
石洲带着夏重冰参观完服装设计和加工流程,回石家时正好石瑶陪石夫人说完话出来,几人碰上,石洲冲石瑶点了下头,再去看夏重冰时,见他望着石瑶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语。
“夏三公子?”
夏重冰回过神:“方才是?”
“舍妹,”石洲不欲同他说太多,引他往里走,“不知夏三公子对看到的衣物样式设计是否满意?”
夏重冰点了点头,还是不自觉回头看了眼。
石瑶这几天深居简出,便是这样,她在假山后的亭子里停留会儿,都能见到同个人三次。
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朝那人点点头,主动问:“公子找我何事?”
对方大概没见过像石瑶这样直白的女子,怔了会儿才捏着纸扇拂了拂衣襟走来,露出倜傥的笑:“在下夏重冰,前日碰巧遇到姑娘,第一眼便觉甚是眼熟,似是哪里见过。”
这下轮到石瑶怔住,她自己没见过这人,但原身说不定见过,她在维持原身身份的事上很上心,将男子请进石亭询问:“许是我忘了,公子在何处见过我?”
夏重冰打开折扇:“在下也记不太清。”
他笑着看石瑶,在石瑶的疑惑中才缓缓道:“大抵,是在梦里吧。”
石瑶:“……”
石瑶:“………………”
也是她没往这方面想,不然这么拙劣又油腻的搭讪方式,她早不客气赶人了。
实话说,这人长得不赖,一身圆领鸦青色衣衫,衣襟处绣暗色团花纹,加之气质倜傥,一派风流雅贵公子之相。
可石瑶是谁,见过花神真容,还是天天见,凡人再好看,能比得过最漂亮的神?当做正常人来往还行,可若要追求她,那就不怪她眼光高了。
石瑶面上含笑,眼里却无笑意:“梦啊,我倒是听过男子会梦见花神,可我哥说那是骗人的,不过是男子借口的春宵美梦罢了。原以为夏公子为石家贵客,是正经人,不想竟是如此孟浪。”
说着也不看夏重冰乍然涨红的面色,不客气走掉了。
下午石洲来找她,问夏重冰是不是对她说了过分的话,石瑶眨眨眼说没有,石洲说:“夏三公子似乎对你有意,你若不喜,离他远些就是,不用在意。”
可据石瑶所知,石洲正在洽谈一笔大生意,正是关键时候,而且夏重冰的话语权还挺大。
她上辈子就是做销售的,知道甲方有多难搞,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直点头说好,但下次见夏重冰,还是跟他道了歉,说话语气也委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