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莹润雪肤上布着,就如雪玉上盛开的漫山遍野的野花般妖冶。乍眼一看触目惊心, 再一细看也,……触目惊心。
然和以往猜测的所受屈辱毫不相干,那些能析出太子在留下时的情意绵绵和贪恋, 甚至是情根深种。
不然,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又处于呼风唤雨的位置,怎会甘愿俯身, 弯下脊梁傲骨在一个女子那处留连啃噬。
若非亲眼所见,云清也不会相信。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怀孕之事,北川现在已乱成了一锅粥,她不敢贸然离开去请医师,一切只能等主子回来再从长计议。
浑浑噩噩过了三日后,殷不雪总算风尘仆仆回来了。
历经战场过后的血迹和污泥已经洗净, 就是深邃的脸上蓄出了一些胡茬儿。
这对于曾经的东厂提督来说实在有些惊悚, 因为太监净过身, 哪还会生长胡子。
殷姝第一眼并未注意到那处, 心底只想着哥哥经历战场,未受伤便是万幸。
而后, 又熟稔又自然的想到了那人,他……应当也没受伤吧。
“妹妹。”
略微失落的情愫被男子的柔声唤了回来,殷不雪看着她,又说:“哥哥回来了。”
殷姝抬起眼来,注意到男子俊逸面容之上的胡茬儿,她久久不能移开眼,反应许久,才能大胆揣测哥哥也许并非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太监。
殷不雪自然察觉了这异样,他也没解释,只抬手自胸襟里掏出几包棉纸包裹之物。
“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像以往一样,哥哥每次从宫里回来都会记得给她带最喜欢的吃食零嘴。
“哥哥,这次带的什么?”
清甜的嗓音雀跃又悦耳,但殷不雪知道,自己这以往无忧无虑的妹妹,心里藏了东西。
他乜一眼站在身侧的云清,又看向殷姝,道:“妹妹,你先慢慢吃,哥哥有事交代云清。”
说罢,转身出了木屋,云清见状,后脚跟了上去。
木门吱呀开了又关,带着一股清爽的凉风钻了进来,漾的珠帘晃响。
这里和军帐那儿的凌冽饕风不同,虽冷,却是缓和一些。
又想到他了……
殷姝心无意识难受起来,有些闷,看着手里吃食的视线也愈发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看不清。
哥哥回来了,这场仗是打完了吗?那他该回军营了,发现自己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又开了,进来的是男子那俊拔又略显沧桑的身形。
殷姝不敢抬眼,悄悄抬手将眼底生出的泪拭去,故作无恙道:“哥哥,你回来了。”
“嗯。”
殷不雪蹙着眉,深邃的面容之上刻满了凝重。
他抿着唇没说话,视线却时不时凝在殷姝身上,似不知从何说起。
“哥哥……”殷姝捏紧了手心,道:“你有话便直说吧。”
殷不雪一愣,平时少有情绪的黑眸也划过一丝犹豫,目光顺着移到殷姝的小腹之上,顿了几许,刚要开口之际,却见一个小兵急急忙忙奔了进来。
“何事?”
殷不雪问。
“回主上的话,”小兵着急忙慌的道:“西北烽橹的弟兄发出信号,看见起烽火了。”
殷不雪眯了眯眼,转而望向殷姝,“妹妹,战有急况,需先行一步。”
“好。”
殷姝点了点头,眸色坚毅,“哥哥万分小心。”
说罢,只见男子阔步出了木屋,飞驰的骏马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不知何故,立在门口看一众人离去,殷姝心稍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在木屋的时日过得很慢,可殷姝却心底愈发不安,甚至夜半常常被梦魇惊扰,不是哥哥浑身是血的模样,便是姜宴卿发现她跑了,抓到她后暴戾嗜血的模样。
不仅如此,还将她锁在一张榻上,脚上套着铁链,衣服不给她穿,一件遮掩的都没有……
场面一转,又是哥哥身体被尖刀利刃刺穿,而姜泠月尖声得逞的狞笑。
“啊!”
在第四日的夜晚,殷姝再一次从梦里惊醒,她骤时睁开眼,已是满头大汗。
看了眼窗外,正是清夜无尘,月色皓白。
她翻身下榻在八宝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忽地隐隐约约听见木屋外有人谈话的声音。
“你确定没看错?”
云清哑着嗓子在问身侧下属。
“不会,今日午时那号人已经拿着画像问到了十里之外的客栈。地毯式的搜索,只怕……”
……
殷姝虽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看云清那面带忧色的容颜,她猜测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画像?
姜宴卿已经发现她跑了?
不觉间,云清已开门进来,发现她站在房中央,似并无几分诧异。
她道:“小主,我想……我们得撤离了。”
殷姝抿着唇没说话,颤动的心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想留在此处让姜宴卿早些发现她,还是真的一路躲着他?
然事实似乎容不得她犹豫。
“今日晨时主上传来急报,苏胜战败,已弃城而逃。若他一路沿着此路逃命,有可能会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