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撞你的还是个美女姐姐!”薄千饮嚷嚷道。
薄浮林目光含着警告,屈指散漫地敲了下她脑袋。转过来那一刻,却显然一怔:“黎想。”
黎想局促地点了下头,视线在两辆车上的受损部分停留了会儿,抿直唇线:“抱歉,我刚才没注意看路。”
她余光扫到男人深隽侧颜,又听见薄浮林低沉清朗的嗓音在问:“吃饭了吗?”
戒断反应在此时发作,怎么会有人每次见面都这样问。
她几乎没犹豫地回答:“吃过了。”
过于平静的对话让彼此都有些生疏,薄浮林继续说了一句和这起事故无关的话:“你头发长长了。”
“……”
黎想正在翻通讯录找电话,闻言周身一僵,脸颊微烫。
她避开他目光,弯腰在车前盖上写下一串号码,回头递过去:“这是我车险公司的电话,你联系他吧。”
薄浮林没动,只是沉默地低眸盯着她,像是在用眼睛描绘她那张许久不见的脸。
傍晚的夕阳依然很晒,黎想直接把纸条塞进他手里,侧过眼神,匆匆告别:“那我先走了。”
那辆白色轿车开走了有一会儿,薄千饮终于忍不住推了推她边上的“望妻石”:“哥,走啦。”
薄浮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掌心收紧那张留有余温的便签。
其实也没有很久不见,他总觉得分别这一年多不过是在昨天。
半年前,他捐了一笔善款到以黎想父亲为名的慈善基金里。3月底,他还飞了一趟纽约去见她。
当然,是单方面的“相见”。
快到家时,琢磨了一路的薄千饮终于张嘴:“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车往别墅一楼的车库里开了进去,薄浮林语气随意:“突然想起了以前喂的一只猫。”
大二的寒假回国,在家那段时间,有一只脏兮兮的野猫总能巧妙躲过保安抓捕,跑来他家门口。
他喂过一次后,那猫就天天来。
那天薄母回家早,看见了,问他是不是要养猫。
薄母一直不喜欢这些带毛的动物。薄浮林当时就摇头,说不养,说他也不喜欢猫。
一回头,那只猫不见了。
后来那只猫再也没来过家门口找他了。
薄千饮:“哥,你伤害了喜欢你的小猫。不对,你辜负了本来很喜欢你的那个漂亮嫂嫂。”
薄浮林诧异看她。
薄千饮一脸爱情专家的模样,露出副故作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是15岁,可不是5岁!”
“……”
回房没多久,薄浮林给司机发了条明天把他那辆车开去维修的消息,看着桌上那张纸条,蓦地找到林慕朋友圈翻了翻。
上次加上她之后,她也没把他屏蔽。
果然,最新一条是和黎想在一家泰国菜餐厅的动态。没露脸,露出了黎想今天穿的那件茶白色线衫。
段明昭那边又给他发来连环轰炸,一条长语音:“上回那谁的婚礼你都露脸了,教导主任可记得你,班任也记得你!好几次同学聚会请不到你,这次可是学校的百年校庆,你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有为青年!再推有点不礼貌了吧?”
薄浮林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正要关屏。
下一秒,段明昭发来一句:【听说黎想也会去。】
Fulam:【听说?】
段明昭:【她前段时间不是拿了一个建筑行业的什么奖吗?校方特意请你们这些各行各业有出息的校友回来演讲,就是让你们给高考生作鼓励榜样的。】
他说得没错,AIA Awards今年公布的获奖名单里,黎想团队获得了Coworking Space类别的决赛优胜奖。
这算是被业内称为奥斯卡奖难度的奖项,含金量极高。
安清市建筑勘测设计院提名黎想作为核心建筑师之一,AIA协会授予了她青年建筑师奖。
Fulam:【校庆是什么时候?】
对面的段明昭看到这句回复,终于忍不住骂了他一句“重色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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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校庆在这周六,算开放日,不少家长都过来凑热闹。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放假,高三生在自习。
再过一周,就是高考日。
校庆这天无疑热闹,有70岁高龄的老教授,和大底下人一轮的学长学姐们。
就算是黎想这一届,大家也都是在高三毕业后就奔赴各自的人生旅途,5、6年没见的老同学叙旧起来难免半熟夹生。
有西装革履的,也有一如既往吊儿郎当少年样的。进入社会后,大家都回归不同的阶层中,早就不是十几岁那会儿了。
原6班的一群人慢悠悠地朝之前那栋教学楼走过去。
黎想来得晚,被林慕拽着赶紧加入了大部队里。
她无疑一眼就瞥见了走廊里被人群簇拥着的那道高峭身影,心虚地拉住好友:“你慢点走、慢点走啊。”
“你这什么出息!黎想,你人都睡过了还怕什么?”林慕话说得糙,“17岁的你,在这个校园里从来只能看着他背影。今年你都二十五岁了,还要看着他背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