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想捂住她的嘴：“我知道了，你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当初分开得太难看，多少会有尴尬存在。
再重逢又是因为她撞了薄浮林的车，虽然这几天都没等到那张保单，可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看那个胖子老厉，他读书时候瘦得跟只细猴似的啊！没想到现在孩子都三岁了，又是个早婚族。”
“那个鼻子要把气球戳破的女的是不是常安妮啊？她怎么整成这样了，我都没认出来，以前也挺好看的，听说当网红了。”
“这个穿拖鞋的男的是谁，是6班人吗？怎么没一个认识他的，不会走错班了吧？”
一路上往前逛，林慕就没停下那张憋不住话的嘴，叽叽喳喳吵过树上的蝉。
黎想不解地问：“你高中时候怎么不爱说话？以前你话比我还少。”
“那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啊。”林慕笑着吐槽，“但我内心戏很多，班里那些风云人物每次闹出点事，我心里都给他们写了一本书了。”
黎想理解地点头：“我猜你没少拿段明昭和于好音当素材。”
“何止！段明昭那渣男哪配得上于大美女，我还总期待薄浮林和于好音走到一块呢。”说完，林慕拍拍她肩，“你别生气哈，我当时只是脑子里想过而已。”
黎想眨了下眼睫毛，有些无语：“跟我又没关系。”
一群人走到原来高二、高三的班级里，几年过去的教室没有翻新过，只是贴在黑板报上方的运动会奖状已经换了几届。
桌子也换了新的一批，变成了有靠背的椅子。
但林慕在靠墙的图书角那发现了两张老桌子，忙唤黎想：“这不你和我以前用的桌子吗？退休下来变成堆杂物的了。”
同学堆里有人诧异：“真的假的？你还能认出来？”
“看到这没有？”林慕指着自己桌子一角，“我读书那会儿很喜欢吃食堂的虎皮凤爪，吃一次做一次笔记。”
老桌子的桌面没多讲究，很多学生乱涂乱画。
学习委员凑过来看那一排“正”字，震惊：“那个窗口每次都排长队，你居然吃了60次？”
“小意思。”林慕得意颔首，又好奇，“不过我不知道黎想那几个‘正’字是什么意思？”
话题一转，这堆人都看着黎想。
她尽力忽视那道一路没有交流的眼神，拉着林慕往前走，含糊道：“哎呀，我早就忘记了，可能也是吃了什么菜吧。”
他们往前走，薄浮林倒是站在那停留了片刻。
他观察了须臾，黎想那张桌子一角上面有五个“正”和“一”横，她之前的微信头像好像也是这个。
薄浮林抬手，扫开压在上面的旧报纸。往下一点的位置有几个小图案：是几朵云在下雨。
……
校庆正式开始是在大操场上，放了几百响烟花爆竹。
紧接着是高三生全体集合，喊了口号，都搬着椅子坐在主席台下听总结。
先是各大校友回校的捐款回馈播报，再就是任课老师、班主任和校领导们看向的那几个被挑出来做演讲的学生。
很快轮到了黎想。
她一向是做什么都很认真，对待母校布置的任务也如此，一篇以“考前放松心态”的议论文过后，是互动问答环节。
拿着话筒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学姐，我刚才搜了一下你，百科上介绍你是一位很优秀的建筑师……想问问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这么厉害啊？”
“不是。我从小到大成绩一般都是中上游，不偏科，也没多出众的科目。”黎想微微一笑，“高三好不容易拼到全校红榜，结果高考没发挥好。”
台下一片哗然，惋惜叹气的都有。
黎想被他们的反应逗笑：“大家不用太担心，我当时是家里出了点事儿的缘故。不过我大学很努力，保研了。这些年学习体验了很多。我从来不是万里挑一的，所以我可以，你们也可以。”
一阵掌声后，女生又问道：“那学姐，你学生时代有没有想过学习以外的事儿啊？”
黎想瞥了眼台下第一排的校领导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老师他们还在这呢。”
但这群高考生压根放飞自我，人群里喊道：“怕什么，你毕业了！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你！”
“这位同学小心待会儿被你班主任喊走啊。”黎想调侃开口，回到正题，思忖片刻，“有，想过一些可能会耽误学习的事儿。那时候也只是想想。”
说起八卦，一群人兴致盎然地起哄。
当然黎想也只是点到为止：“好好长大吧，一步一步扎实地走，只要目标够明确，什么都会得到的。”
女生在话筒被收回去前，喊出一句：“包括……吗？”
边上都是虎视眈眈的老师们，她能喊出这句也算鼓足勇气。
黎想听明白这暗含的意思，弯唇，给了肯定的回答：“嗯，我都得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