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品好烂。”男人手抵着额,声音有些哑和无奈,“什么时候有的这癖好?”
他声线这会儿沉又沙,像隔着磨砂玻璃般在逗弄人耳廓。偏偏这副欲撩不撩的样子简直引人犯罪。
黎想:“现在。”
可是不一会儿,她就后悔这个尝新的举动。他怎么能不要脸地紧盯着她弄,还不让她躲开,太混了。
习惯真要命,彼此都把对方的喜恶记得太清晰。
薄浮林抱她进房间,在解她身上多余的衣扣。她不甘心地说:“这次我不会再对你负责。”
他亲她脸颊到锁骨,把她倔强的声音吞没:“那谢谢款待。”
“……”
他一次不可能完,只是黎想的床没那么结实,持续发出响。偏偏薄浮林还厚脸皮地在问她:“喜不喜欢?”
黎想神智都跟酒精一块飞走了,抓着他宽直的肩,忍不住哭哼,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句话:“嗯别太……会更喜欢……”
薄浮林停了一下,不满地咬她唇瓣,哑着声说:“不是问这个。”
他只是发现,她很久没说过喜欢他了。
第31章
薄浮林为了听黎想一句告白, 磨了她大半夜。
后半场她几乎是不太清醒了,失水过多,嗓子喊哑。有些闹脾气地直咬他下巴, 也不让他抱着睡。
早上, 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两次。黎想被吵到, 留着几分起床气哼唧了两声, 伸手往那胡乱摸。
摸到的是薄浮林递来手机的手。
他见她一直没睁眼, 索性帮她接通放了扩音, 另一只手把她揽进怀里。
手机那边传来林慕咋咋唬唬的声音:“下午去逛街,我新看上的一款包包到货了!最近都在忙啥?你都多久没找我玩了。”
“还有, 上次碰上的我那帅哥同事,小肖记得吧?人还惦记着你呢,说今晚一块再吃——”
“嗯?”黎想听到这半睁开眼, 略微吃痛地打断,“薄浮林, 你是不是压着我头发了。”
林慕:“……”
身后的薄浮林长指还卷着她发尾, 恶劣地笑了下,没说话,也没故意再扯动。
“你他妈又跟薄浮林厮混在一块了?”林慕缓了会儿, 特大的嗓门炸开来。
黎想一下被吼得清醒了, 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心虚转移话题:“唔, 你刚说下午去干什么来着?”
林慕语气恨铁不成钢:“干个屁!说好的让他后悔莫及, 多追几年呢?果然,前夫只有变成亡夫才能断绝幻想。”
说完, 电话挂断。
尴尬和安静留给刚醒来的黎想,偏了下脑袋, 对上薄浮林直勾勾的视线,讷讷道:“……她胡说八道的。”
薄浮林意味深长地看她,心猿意马地捏着她手指:“也不算胡说八道,你不是不对我负责吗?”
昨晚酒喝得过量,又被折腾大半宿,黎想都不记得这句话是自己什么时候说的了。
她有些难受地埋着脸撞进他胸膛,像撒娇又像抱怨:“都怪你,我头疼。”
一大早的旖旎心思在这句话后烟消云散。
薄浮林给她揉着太阳穴,亲她脖颈:“不全是我的错。谁让你贪喝,酒鬼转世吗?”
“才不是。”她嫌痒,往里缩了缩。闷着声,“我爱喝酒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和我爸爸不怎么亲近,不过这可能也是东亚家庭的父女通病吧……”
做工程的经常待在工地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黎父又是总工程师,包揽的工作也多。
人不算机灵,木讷刻板的理工男,对待女儿也不懂亲昵相处。
他没什么不良爱好,也极少参加男人聚会,唯独很爱喝酒。平时在家没事儿做,也会一个人坐在那喝几杯。
“我长大后开始尝各种酒,想体会他的爱好,却始终很后悔没有陪过我爸爸喝一次酒。”黎想卑劣地咬着唇,皱眉,“我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赶回去救那个小女孩,他对他自己的女儿都没这么好。”
人都是自私的,从18岁到现在,她终于在那场意外的火灾后重新提起黎父。
这是她挥之不去的心结,也是持续多年对父亲抛下她的怨愤。
薄浮林蹭了蹭她耳尖:“他可能在那一刻想到了你。”
黎想愣了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角度为父亲开脱。
“虽然我一直不信这世上有圣人,但我信有人胜于圣人。”男人温热掌心盖在她酸涩的眼皮上,缓声道,“你父亲对你的爱,足以让他冲进火海里救那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
她眼睛有些酸:“是这样吗?”
“是,你不是也很爱他吗?”薄浮林亲了亲她泛泪的眼尾,像是哄小孩般安慰道,“但也辛苦我们想想了。”
辛苦她这么多年独自长大,长成了现在让人骄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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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后迎来一月份的小寒节气,安清市的大雪也接踵而至。
今年的雪伴随着冻霜,恶劣冷空气让工地多处结冰。多地施工都只能暂停,提前十天给放了年假。
收拾东西回去的那天傍晚,有只小手敲响了黎想办公室的门。
一个女孩的脑袋从没开多大的门缝里探进来,提了一娄鸡蛋,怯生生地开口:“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