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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必从夫_古灵【完结】(18)



 「你十六哥说……」满儿抖着唇想笑。「叫皇上那位勤劳任事的gān才办去。」

 「咦?勤劳任事的gān才?在说我吗?」允礼慌不迭地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行啦,我……」

 「谁在说你,」满儿咯咯大笑。「皇上说的是田文镜啦!」

 「田文镜?」允礼一愕,不屑地-了一声,「他都进棺材一截的半死人了,还gān什么才,寿材还差不多!」顿了顿。「不过我懂了,问题还是在田文镜对不对?唉,我就不懂,只不过清了一趟huáng河,又没gān出什么大事来,皇上为何就那般宠信他呢?」

 他摇摇头,起身。「好吧,我同皇上说去,先处理妥田文镜的事再来找你,可以了吧?唉,我真是劳碌命啊……」唠唠叨叨的离去了。

 塔布亦随后而出,代主子恭送允礼到王府大门口。

 但在临上轿子之前,允礼突然又收回脚,慢吞吞地转回来。「我说塔布,你不会正好知道你们王爷为何非要整到田文镜不可吧?他向来不管这种事的呀!」

 塔布与佟桂相对一眼。

 「这个嘛……」

 后殿暖阁内,允礼离去后,没事了,满儿便低头继续绣她的花,允禄也继续躺在她的大腿上睡他的觉。

 然而不过一会儿后,满儿突然愤怒地丢下女红,用力戳戳允禄的额际。

 「说来说去还是你最诈了啦,皇上不处置田文镜,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赖在府里不出门;但如果皇上肯下狠心去解决掉田文镜的问题,你以为这样就算对我有个jiāo代了,便也可以大摇大摆的提早出府为皇上办差去,不然你才不会去管那种闲事呢……」

 她嘴里说得愤慨又激昂,好像恨不得咬他一口似的,然而那只狠狠戳过他额际的手却又那样轻柔地摩挲着允禄的脸颊,摸过来又摸过去。

 啧,又细又嫩,摸起来真是舒服。

 「……好狡猾,害我白白高兴了好一阵子,满心以为这回你铁定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上一年了,谁知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诡计,可恶,你算计皇上不够,居然使计使到我头上来了……」

 「不……」允禄忽地翻过身来与她正面相对,眼神异常yīn沉冷酷。「那是给田文镜的惩罚!」

 「呃?」满儿愣了一下,「惩罚?什么惩……啊!」恍然大悟。

 允禄向来不管闲事,田文镜官作得再烂也与他无关,百姓就算死得一gān二净他也不痛不痒,但田文镜竟敢让她跪着说话,未了还下令衙役掌她的嘴,这才是罪大恶极,万死不足以赎的过错。

 所以,田文镜必须受到惩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允禄,」满儿感动地呢喃。「不要这么宠我,你会宠坏我的!」

 允禄无言,修长的手抚上她的粉颊,大拇指轻轻拂挲过她的樱唇,双眸不变的冷冽,眼底深处的火焰始终炽然。

 双眸赧然垂落,旋又扬起,满儿幸灾乐祸地哼了哼,「不过那也是应该的啦,也好让田文镜明白不是没有人动得了他,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上鬼。」再俏皮地皱皱鼻子。「可是你还是会提前结束这段休假,对吧?」

 允禄仍然不吭声,只把手掌往后移覆上她的后脑勺,微一使力将她压下来印上他的唇。

 半晌后,他放开地,冷疑的眼盯住她,依旧不语。

 满儿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屈服了。「好啦、好啦,不过别忘了,最少要三个月喔!」

 允禄的回答是移开枕在她大腿上的脑袋,将她整个人拉下来覆在他身上……

 窗外,雪花又纷纷飞飞地飘落,毛毛地,像片片棉絮,垂悬的柳枝上挂满了雪绒,仿如丝丝柔qíng,深深地沁入心底。

 这年冬季,好温暖。

 翌年,田文镜解任还京师,坐兵部尚书虚衔,有衔无职,只好乖乖在家里替孙子换尿布,多半是换尿布发不得威风,小娃娃也不理他那一套,所以没多久他就无聊「死」了。

 不过那是题外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踏青节过后未久,允禄又得出远门了。

 「明天?准备行囊?你要上哪儿去吗?」满儿一边爬上chuáng,一边问。

 「西藏。」

 「西藏?」爬行的动作停在允禄身上,满儿愕然转过头来惊呼。「但你不是说过不会再出远门了?」

 俯下漠然的眼,允禄看着像只过路的猫一样跨在他身上的满儿。

 「我没有那么说过。」

 「明明就有!」

 「我说尽量。」

 丹凤眼徐徐-起。「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没有。」

 气唬唬的过路猫咪恼火地划动四肢爬过他身上,不怎么优雅地跪坐在chuáng里边。

 「那么请问你所谓的尽量,是将出远门的时间从一年十一个月改为一年十个月吗?」

 「不是。」允禄淡然否认。

 「那是什么?」

 「尽量。」

 满儿蓦然扬起两手尖尖十只爪,正在努力控制不把它们抓到允禄的脖子上去,咬牙切齿半天后,方才悻悻然地收回去。

 「允禄,你知道我担心你呀!」她想跟他讲理。「我……」

 「不必担心。」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会担心,担心你的身体……」

 「不会有事。」

 「你或许有这种自信,但倘若有一天……」

 「我不会倒。」

 「我说的是倘若……」

 「没有倘若。」

 每句话都被他的四字「真言」打断,说都不给她说完,满儿僵硬地注视他片刻后,猛然背过身躺下去,恨恨地把屁股翘高高对着他。

 「好,随你便!不过……」

 她嘲讽地哼了哼。

 「既然你要和我玩这种文字游戏,没道理我不能玩,所以,嗯哼,我要离家出走!我从来没说过我不离家出走,对吧?然后呢,嗯嗯,我要找几个男人玩玩,谁教我家老头子老爱把我扔在家里不管,我寂寞嘛……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过后,满儿已被允禄压在身下,娃娃脸活像戴了张鬼面具似的恐怖已极。

 「-敢去找男人!」

 谁怕谁呀!

 「你敢出门我就敢!」

 允禄还是出门了。

 「我要离家出走!」后殿偏厅里,满儿气唬唬地挥舞着双手狂喊。「我要到外面找一大堆男人给他看!」

 玉桂眉开眼笑。「这回该我去了!」她只听到前一句。

 塔布同qíng地拍拍神qíng惨淡的乌尔泰。「保重。」他只听到后一句。

 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围过去。「我们也要去,额娘,我们帮-找男人!」他们前后两句都听到了。

 满儿不屑地扫视一圈围在身边的众萝卜头。「去作梦吧你们!」

 闻言,萝卜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手脚齐出,两人抓手,两人抱住满儿的大腿。

 「那额娘也别想去!」

 当小七来到厅口时,瞧见的便是满儿被四个小萝卜头拉成一个大字形的滑稽场面,如果不是佟桂、玉桂在后面顶着,她早就摔成一张大饼了。

 「满儿姊,-在和格格、阿哥们玩什么新游戏吗?」他揶揄地问。

 「游戏个鬼!」满儿大骂。「还不放开我,你们这些小鬼!」

 「额娘不带我们去,我们就不放!」

 「该死的小鬼!」满儿咒骂。「塔布,乌尔泰,还不快把格格、阿哥们抓到书房里念书去!」

 于是,好一阵子又叫又闹之后,小鬼们终于被抓走了,偏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仿佛超级bào风过境,雨过天又青,总算可以松一口气。满儿刚招呼小七坐下,佟桂便奉上两盅热茶,然后与玉桂伺候在一旁。

 「有事找我吗,小七?」满儿啜着热茶,悠然问。

 「这……」小七犹豫地瞄了一下佟桂与玉桂。「是有件事……」

 满儿会意,放下茶盅。「-们两个去看看塔布和乌尔泰需不需要帮忙。」

 「是,福晋。」佟桂两人倒也机灵,马上就退下去远远的。

 「究竟什么事?」满儿又问。

 「有人在外城里找-呢,满儿姊,」小七不再迟疑,开门见山地说。「而且他们找的是有位名伶夫婿的满儿姊。」

 有人找她不奇怪,但,找的是有位名伶夫婿的她……

 老天爷保佑,不会是他们吧?

 「谁?」满儿惊恐地揪住小七。「他们是谁?」

 「我只知道他们姓竹……」

 「竹?!」满儿失声尖叫。「他们姓竹?!」

 小七颔首。「三男两女,年纪大些的那位姑娘长得可真像满儿姊呢!」

 是他们!

 冷汗瞬间湿透了旗袍,有片刻间,满儿几乎希望自己昏倒算了,可惜她太qiáng壮了,昏不倒!

 「快!」既然昏不倒,只好跳起来。「快带我去找他们!」

 才踏出厅外一步,塔布与乌尔泰便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

 「不,塔布,这次你们谁也不许跟,有小七陪着我就够了,」满儿气急败坏但口气绝然地道。「我发誓,你们谁敢跟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如此严重的威胁兼警告,他们敢跟吗?

 塔布与乌尔泰不禁面面相颅。

 答案是不敢,于是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满儿离……咦?

 「我得换衣服!」

 满儿又回来了,慌慌张张的从他们身边窜向王府后的寝楼,不到盏茶工夫便换上汉服出来,又慌慌张张的偕同小七奔离王府。

 女人就是女人,既然那么急,gān嘛还得换行头?

 安化寺附近是属于外城较为僻静的所在,隔着闹区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向来只有喜欢安静的客人才会住到这里的平升客栈里来,毫无疑问地,竹承明是其中之一。

 「爹,大姊,姊夫,陆二哥,小妹,」满儿勉qiáng挤出笑容,心里却只想破口大骂。「你们怎么都来了?」该死,他们到底来gān嘛呀,太无聊了是不是?

 「-不去看爹,爹只好来看-呀!」竹承明慈蔼地把满儿拉近前去仔细端详。「来,让爹瞧瞧-可好。」

 「很好、很好,我当然很好。」最多心脏快罢工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竹承明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小七。「这位是?」

 满儿与小七相对一眼。「他叫小七,是我的义弟,在天桥那儿开了一家客栈和饭馆。」来此途中,她业已将qíng况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小七,如果说除了允禄之外,再有第二个人能让她付予绝对的信任,那人非小七莫属。

 对小七这个在困境里挣扎活过来的满汉混血而言,并没有所谓立场的困扰,他只针对个人来付出他的忠心,而在他娘亲过世之后,满儿就被他视为唯一的亲人,他们之间的qíng谊是长久时间累积下来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姊弟更亲昵、更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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