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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_随宇而安【完结】(79)

  当时她只是垂下眼敛,漠然以对,心灰意冷之下有种自bào自弃的冲动。但不得不承认,祝悠说的没错。

  香包的死让他明白,她已经没有投降休战的权利了,这宫里有多少人等着她死,等着看她笑话,她要活着,只有拿起武器,以攻为守,清除异己!

  每日到朱雀宫晨昏定省,总会碰到康明月,她自然也是该来的,但是来的太巧了,快一步太早,慢一步太晚,两人那么凑巧总是在朱雀宫外相遇,然后一同入宫向皇后请安。

  这一日容妃再次“告病”,是否真病,也无人追究了。让萧娉婷讶异的,是玉宁公主竟然也在。

  玉宁公主一双眼睛亮得剜心,轻轻在萧娉婷面上扫过,两人年纪相仿,容貌气质也是一般,那日天水街偶遇,谁能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皇后面上倦怠,许是这两日忽然降温,身上便又到处酸痛,玉宁公主也是知道母亲的身体状况,这才进宫陪伴她。

  母女俩说话,其余妃嫔便不好在场因此淡淡几句揭过,她们便识趣地退下。

  “听说萧娉婷很得父王喜爱。”玉宁公主伺候着皇后服药,状似无意的提起此事。

  皇后神态若常,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到底是年轻貌美。”

  “儿臣看康美人也不输给她。”玉宁公主若有所思。皇后抬了抬眼皮,眼里含着苦涩的笑意。“玉宁,你父王的心思又岂是你能够揣测的?”

  玉宁脸现不忿之色。“儿臣只是为母后不平。”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行了,你有了自己的牵挂,哪里还想得到母后。”

  玉宁公主脸上一红,显出少见的女儿姿态。“母后您也取笑儿臣。”

  皇后轻轻一笑,心口却忍不住泛上层层涌动的酸意,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是谁家怎样的好儿郎,勾走了我天家最尊贵的少女?”皇后叹息这。

  郭雍其人,她自然心中有数,这么问,只是想知道玉宁到底陷得多深。

  那个年轻人出生平凡,却有不平凡的际遇,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主宰,让他跻身朝堂,更获得公主青睐。但这样飞来之福,对他来说也焉知非祸。

  “儿臣不要王侯公卿,只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玉宁公主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有一种明灯在心中点燃,照亮了她整张脸庞。

  皇后看着一怔,药味深入胸腔,翻涌着苦涩的滋味。“那很好,很好……”

  “公主,娘娘累了。”伺候她十多年,尚香知心知意,送走了公主扶皇后回屋。

  “尚香,我累了……”皇后垂下眼睑,本以为早就心如死水,如今仍是被一些话,一些人,一些事勾起了愁绪。

  “娘娘。”尚香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必然触到了她心底的伤口。

  “他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她也和玉宁一样年轻,自信满满地以为能够拥有一切的美好,“他说,只有我能够生下他的孩子。”

  “可是我的玉宁……”皇后的嘴角弯成一抹涩到心底的苦笑,“却是三公主。”

  |网友 葬錵﹎钕孓﹎ 手打,转载请注明|

  云都卷 第二十章 携手把家还

  誓言和谎言的差别在于,前者说的人当真了,后者听的人当真了。

  如果当初没有山盟海誓,或许她也不至于对他由爱而生怨。

  她终于是明白了,可是玉宁她明白吗?

  或许她会比她,比她们都幸运,不至于老死后宫,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勾心斗角,致死方休。

  而跟普通人家不同,她们不过是一些华丽的棋子,提线的木偶,真正的cao作者是背后的家族。

  后宫并不只是一群女人争宠的竞技场,更多的时候,她也是君臣之间博弈的战场。

  萧康,李郭。

  君心难测,对于当今圣上来说他更不喜欢臣下妄自揣测他的心意,若是猜错那必然不幸,即便是猜对了——他那样的皇帝不会希望自己的心意被一个臣子看穿。

  比愚蠢更可怕的是自作聪明。

  江山如棋盘,皇帝是唯一的棋手,用谁的卒将谁的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谁人不是仰他的鼻息生存呢?

  玉宁,她太要qiáng了,这是她受宠的原因,只怕有一日也会因此招祸。

  然而和玉宁比起来,太子的处境更让她忧心。

  皇后微微阖着的眼睛掩住了眼中的万千算计——容妃,萧娉婷,康明月……

  在得宠又如何,不过是一枚棋子,更何况,只要她们不能诞下皇子,那就绝对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瞻儿——只有她的儿子有资格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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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午不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小镇上停下,车上下来的一名白衣男子却让守在门口的小二眼前一亮,身上一个激灵,脑中便闪过两个字——贵人!

  这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南来北往之人总免不了在这里下榻,店小二什么人没见过,一眼便看出眼前青年非等闲之辈,急忙上前招呼。

  车上又走出一名少女,素色衣裳,鹅蛋脸,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一点弧度,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微笑。

  青年自然地伸出手扶着她下车,店小二看两人举止亲昵,却又带着矜持和羞涩,心里猜测是一对新婚夫妇,当下嘴甜着喊“老爷夫人”。

  少女脸皮薄,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脸上仍是飘起淡淡红晕。

  “审言,我们这样偷偷溜走,不要紧吗?”沈jú年看着李群的老神在在,又忍不住嘀咕起来。

  为什么旷工的当事人可以心安理得,她却要替他心虚呢?

  初入尘世的李审言是多么纯白无垢啊,当初夜宴上,她一眼便看到了他,俗而又俗的比喻,然却是她的真心话,她私下里觉得审言便如月夜下绽放的白莲花,可如此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审言是人前白莲花,到了她面前,便不加掩饰地bào露他恶质的一面。

  官场厚黑学,他倒是上手的极快。

  沈jú年心里感慨万千,有种误上贼船的胆战心惊,却也莫名其妙地甘之如饴她真真是傻……

  李群看她神色若常,眼里却异常纠结,心思不到半转便大抵摸透了她心里的乱麻。

  “有元真在,你无须担心。” 元真的易容术几乎可以乱真,便是沈jú年也险些被骗了过去,不过仍是凭着气味和直觉分辨了出来,但其他人和李群接触不多,定然分辨不出。一些大事李群早已办好,小事难不倒元真,即便有问题,飞鸽传书也不过是几天的事。

  说话间饭菜便已上齐,沈jú年习惯xing的帮他布菜,就好像已经做了十几二十年一样顺手,店小二看着奇怪,这看上去又不像新婚夫妇——倒像是老夫老妻了。

  沈jú年自己倒还没有察觉,只是停手抬眼之时,对上李群似笑非笑的双眼,脸上一红,仍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沈jú年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只道是自己的脸上沾了脏东西。

  李群淡淡一笑,“无事,吃完我们早点上路,天黑以前就能到云都门了。”

  想到能见到天宝,沈jú年心里豁然开朗,眼睛又亮了几分。

  这里已经离云都门不远,附近便有外室弟子的分所,李群将马车停在分所,便与沈jú年缓缓步行回去。这一趟出来,两人级尽低调,连车夫都免了,赶车这活,便落到了“白莲花样”的李审言头上。

  李群会赶车,这和他的形象很不协调,但他确实学过,被bī着学过,更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得着。

  当初清央师兄教他的时候,他很不乐意学。

  清央师兄扬了扬马鞭说,“赶车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你为什么不学学,以后会用得着的。”

  当时年纪还小的李群傲气得紧,冷冷说:“既然人人都会赶车,人人都能为我赶车,我又何必学?”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清央咬牙切齿,马鞭一扬,缠住了李群的腰身,轻轻一提,他便落在了车上。

  可以说,他是被bī着学了一些有用没用的东西。但此时他终于发觉,清央师兄是一个多么有远见的人。(马车乃旅游私奔必备工具,难道还能让娘子赶车么吗?所以有驾照是很重要的。——作者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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