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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我之手,断子之肘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12)

  罢了,如今天子吧,时不时就爱玩个微服出巡,一拨子大臣屁颠颠跟在后头,生怕旁人不知这是国家头头一般。百姓也都明白,还得陪着演戏……皇帝高兴了,百姓苦;皇帝不高兴了,还是百姓苦。

  我不言语,皇帝陛下又道:“都愣着作甚,赐座!怠慢了云夫人唯你们是问。”

  龙口一开,周围大臣忙纷纷乱乱搬凳子找椅子,宫人也急急端茶水和点心,不过一会,我也被众星拱月拱到了众人的中心,我看了看这席位的布置,颇觉云深在皇帝陛下跟头当真受宠。看那皇帝,右手边是自己的亲妹子华仪公主,左手边便是云深。而我,跟着自家相公后头沾光,直接越过其余女眷坐到了公主身边……这安排的,着实玄妙。

  公主见我坐到她身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过脸去目视前方,不再看我一眼。

  我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心想,唉,今日当真是我一妇当关,人家兄妹结团,敝人士气不振,敌人威严如山,不知可否有胜算呐。

  果不其然,皇帝陛下开始为难我了,他笑呵呵问道:“早些时候朕就听闻,隽之娶回府上的这位扬州小姐,容貌秀雅,却有一生好气力,不知是真是假?”

  我放下杯子:“此话不假,民女确实是有一身好气力。”

  皇帝陛下细眸一挑,兴致颇高,扬声道:“当真不假?若是夫人不介意,可否为我们演示一番呢?”

  敢qíng把姐姐当那猴,看耍猴来了。天子不好惹,我方想同意,便听一人抢先我道:

  “陛下,”那人是云深,他微微敛目,态度谦逊,语气却不卑不亢:“阿珩乃是一介女流,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便多有不好,现今还要当众表演身手。且算她不介意,微臣也会介意。”

  我要是皇帝老儿,听了这番话就该腾火拍案了,不料皇帝陛下只“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笑了,道:

  “朕第一次在云爱卿跟前吃瘪呀,看来云爱卿果真是爱妻如命……”

  “命”字一出口,我深觉不能再gān坐着叫云深护我了,忙起身对着皇帝陛下深揖道:“民女即刻便为陛下表演,不知陛下喜欢什么法子呢?”

  “好好!”皇帝陛下击掌,又回头对云深道:“世人皆为云卿气度高远,今日竟不及自己夫人,云爱卿可曾赧否?”不等云深开口,他又为其圆场:“不过,想必云卿也是护妻心切,朕反倒成了那个小心眼的罪人了~”

  此话一出,扑通几下,皇帝陛下周围跪倒了一片:臣等惶恐——

  云深也在其间,俯首道:“陛下心怀宽广,怎会斤斤计较,臣才是那锱铢必较之人。如陛下所言,方才微臣护妻心切,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陛下疾疾离席,扶起云深:“爱卿免礼,众位爱卿也都平身。朕不过是信口之言,诸位莫要这般,难得出来游山玩水一趟,惊扰了四周的百姓可就不好了。”

  臣遵旨——我也随着这群人站起身来,心下想,你家妹子方才在下头惊扰的还不够吗?

  见局势都稳定下来,我问:“陛下,可否开始了?”

  他眨了眨眼,道:“好,夫人还请稍等片刻。”

  我就知晓这皇帝是有备而来,随即遣身边一细皮嫩ròu的小太监下楼去招呼了几位粗犷雄实的男子上来,皇帝陛下起身离席,接过那太监递来的一根篾缆,对我笑言:

  “听闻民间有一娱乐活动颇为盛行,名曰拔河,不知夫人的气力可否以一敌十。”

  我瞄了那几个肌ròu厚实的男人一眼,道:“应是可以。”

  “好!”皇帝陛下更高兴了,对我介绍起那几个汉子:“这边几位均为朕的爱兵爱将,气力于朝里军中皆是鲜有人敌,他们也听说夫人有项王之力,跃跃yù试要来一比究竟,”他拿过桌边茶杯,用剩余少许茶水,往地面倒出一条水线,“就以此线为界,夫人请吧。”

  我上前几步,走至水线一边,结果篾缆一端,朝对面几人道:“各位将爷还请宽心,不到水gān,小女就能让诸位回去休息。”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我两眼,语气不屑:“哈哈,好狂妄的口气,在下实在是看不出夫人这等娇小孱弱的体格能蕴含多大的力气。”

  我笑了笑,道:“试试便知。”

  拔河将开,众人均立起,屏息往这边看……

  一指挥的小太监立于中间,尖着嗓子长喊了声:“开始————”

  “始”字的音还未念完,被一声“呃”给戛然止住。

  接着便闻通通几声,那头堆叠着倒了一片。我都不忍再看,放下篾缆,掸了掸手,对向目瞪口呆的众人之中最为目瞪口呆的那一位,道:

  “陛下,民女的表演已经完成。”

  略微侧目,就能瞥见皇帝身边的云深,正朝我弯起嘴角,风和日暄地笑了起来。

  “……朕还未看清呐……”皇帝陛下还未回过神来,喃喃道:“这这……水居然真的没有gān……”

  我开始胡诌:“自然不会待到水gān。形未动,敌已恸,快狠准,这正是民女表演之jīng髓,陛下若是想看那慢动作,民女怕是也做不来。”

  事实上,我也从未曾明晰自己这身气力到底能大到何种程度,若是叫我将我们一伙人所站的观台从地拔起……我是说若我可以的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吧……

  皇帝陛下有些许被震到,细眸睁成了圆目,似是还没缓过神来,听完我话,只匆匆言:“不不,不必了,夫人现下回席休息便好,”后,他神色略有些鄙夷地睨了眼方从地上爬起的几位将员:“诸位辛苦了,也请各自归位休息罢。”

  我方一坐下,就听身边公主轻声骂了两词:“市井泼妇,民间俗女。”

  我拨了拨杯口茶叶:“公主所言极是。”

  皇帝陛下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话,轻斥一词:“华仪莫要对夫人无理。”

  皇帝哥哥发话,华仪也不敢再多言,拈了块桂花苏房间嘴里气呼呼的咀嚼。

  皇帝陛下侧过头去看身边云深,叹道:“云爱卿当真娶了一名奇女子啊。”

  云深微微一笑,回:“是,阿珩叫臣深感压力之大。”

  皇帝陛下支着侧脸,摇着玉扇又来盯我,忧愁无限,道:“唉,只可惜这惊人气力身在女子身上。若是为我将所用,在战场上怕是会所向披靡保国无忧呀。”

  我道:“民女只一人之力,若是对方人多势众,怕也是会不堪重敌。”

  他打趣道:“怎会,看朕那几名将员原先铮铮如山,到头来不还是成了夫人裙下之臣。”

  我道:“哪里。”

  他阖上扇子:“夫人过谦了,今日能见得夫人表演,真是比观看那赛龙舟还叫朕大快人心,有赏——”

  我忙道:“多谢陛下。”

  而后,又和陛下来回jiāo谈了几句身为大力女的心得感受以及相互chuī捧自谦了一番,他的注意力也被楼下永定河的龙舟比赛吸引了去。我这才暗暗松口气,与天子周旋,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也。

  龙舟比赛开始,台下百姓人声鼎沸,台上众人也是兴致高昂,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均离席站到阑gān边,当然,皇帝陛下自然还是被拱在中间第一位。云深似是得了个空,绕过红木桌走至我身边,不置一词就握起我手,凝神看了看手心,轻蹙起眉,道:

  “手掌果真还是被篾缆上的竹签伤到了。”

  我道:“小伤口无碍,更何况一点都不疼。”

  他不看我,从袖袂里掏出一个青釉小瓶,食指从里头弄出少许,就着我手心轻轻涂抹,清风过去,掌心一片凉意。

  他放下我手,不大开心道:“本yù为你推脱下来,你还硬要上阵……”

  我看他神态极其认真,起了玩趣之心:“看来丞相大人早就料到民女今日必会伤着,连药膏都准备好了。”

  他顺着我道:“大人我常年备有此物,只怪家中有一不省心的媳妇儿。”

  我笑道:“竟这般不省心?还不快将那媳妇拖出去杖责五十。”

  他失笑,抬手在我头上轻拍了下:“再不省心也是舍不得。”

  “哎呀,云爱卿和夫人莫要鹣鲽qíng深了。快来看罢,回府后尚可慢慢qíng深,多少回都成,赛龙舟也就这一年一回呀。”皇帝陛下又是揶揄,又是招呼,揶揄招呼完了又扭头回去看。

  云深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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