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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我之手,断子之肘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11)

  圈圈七

  【】

  五月五,端阳节。

  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鬓丝日日添白头,榴锦年年照眼明。

  不知不觉来这京城已有一个多月,除了陆九时不时爱来府上骚扰一番,其余光yīn倒也平淡度过。

  今日起的不算早,出了房间,看到门上挂着菖蒲艾叶,方才意识到是粽子节到了。梳洗完毕到了庭院,就见有不少下人拎着许多篮雄huáng酒和糯米粽子络绎不绝朝府外走。

  我看向正往我腕上系长命缕的云袖,问道:“他们提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哪?”

  她头也没抬,只道:“府上的惯例了,每逢粽子节,相爷都会在京城西面的永定河旁观龙舟,济贫民,粽子和雄huáng酒便是拿来给那些个贫民的。”

  我“哦”了声,道:“难怪你们相爷一早就出去了。”

  文袖莫名揶揄我:“诶?夫人可想去那看看相爷?”

  我:“远吗?”

  “不算远,”文袖道:“况,夫人可乘轿子前去。”

  我摆了摆手,道:“轿子还是免了,不远的话,走去方可。”

  出府时,我被福伯拦下,他道:“夫人不坐轿子就罢,私下前去不给相爷通报一声怕是不大好吧。”

  我只回:“无碍,到时到场后我去寻他便好了。”

  等真正到了那永定河,我才发现,确实是说的轻松,做起来艰难。

  永定河取自为防水患,永久安定之意,带着长生一路走走停停抵达这里,只依稀见得河堤垂柳青绿,榴花照眼。除此以外,两岸皆是攒动满溢的人头,想必尽然是来观看赛龙舟的。

  再放眼望,岸边有几处较高的亭楼阁台,看衣着服饰鲜丽锦绣,大概都是些达官贵人,他们或临着阑gān饮酒,或在里头架着的小桌边闲谈,小风怡然,酒粽飘香。

  唉,当真是官贵民贱呐,这贫富分化的差距,也太过悬殊了些。

  我停了步子,远远观望,挨个亭子找云深的身姿,皆是落空。

  身侧怨了一路的长生总算是得了闲空,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前的细汗,颇有些抱怨:

  “小姐,你都不会累的吗?出门前,福伯都拦了咱们说要坐轿子来,你偏不要,害我跟着你后头吃苦受累。若我中暑死在半路,你说,今后还有谁能这般贴心置腹地照应你?”

  我如实回道:“我不知你竟有这般累,但我确是没有一点疲乏之意……”

  我话刚说完,就见身边的长生刷的蹲了下去,一下都不愿再动。

  她就给我留了个憋屈的上脑勺,我颇觉好笑,问:“不过几步路之遥,你就这么歇下了?”

  她加大声音:“几步路之遥?!小姐你腿该是多长,一步跨过一条街的啊?”

  我被她的话给逗乐了,蹲到她跟前,打趣道:“要不小姐我背你去?”

  长生在我身后,语气更为怨恨:“小姐太可恶了!”

  我直起腰,掸了掸袍角,道:“嗯哼,知道便好,还不快起来,一姑娘家撅着屁股蹲在这边成何体统。认识的知晓你是耍小家子脾气,不认识的怕是会以为哪家医馆误放出的傻姑,光天化日之下不解裤子沿河出恭……”

  话还未说完,我余光处就见原先还挤塞的人群被辟开一条道,一袭青衫不急不慢朝这边靠来,我扬眼看去,就见云深已停到了我跟前。

  他一笑华容如水光:“远远就见这边一名女子身形很是眼熟,走近一看,果真是娘子。”

  方想赞美一下他的好眼力,却窥到云深身后的福伯。我明白过来,恐怕这才是云深好眼力之来源……遂,礼尚往来道:“若不是我个头矮了些,想必也能从这多人后,一眼便找到隽之。”

  “扑哧,”一声女子嗤笑将我打断。我这才发现除了福伯,云深后头不知何时又来了位华服少女。禁不住暗叹,这笑来得真是时候,之前一句ròu麻话实在叫我牙都酸倒,几要说不下去……实在太感谢姑娘了。

  四下少顷的默然,忽的,原先高昂的人头全都排排低了下去,只听众人俯首跪地齐道:“相爷好,相爷夫人好,华仪公主千岁千千岁——”

  原来是公主啊,我又看了那救我于水火的少女,哦不,公主一眼,举止投足端的是贵气十分。

  华仪公主看我一眼,扬起嘴角,道:“今日端午好时节,本宫与云相一道前来,为大家分发粽子,依旧如往年一般,为例行之事,还请各位不必多礼。”

  不知为何,她说这话其间,看了我好多回。

  众人谢礼后一一站起身子。

  那华仪公主又道:“不想今日云夫人竟也来了,果真是夫唱妇随,体恤民心,本宫怕是也多余了罢。”

  云深闻言,温和道:“公主言重了,阿珩怕只是来赏龙舟而已,哪会这般心系百姓。”

  我想,其实云深还是挺了解我的。

  然,公主当真是公主,方才那话一出口,果然,周围百姓纷纷言道“不多余不多余怎会多余呢……”

  在百姓附和声里,华仪公主的虚荣心想必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睥睨众生的架子端了起来,眼光悠悠扫过人群,最终又停回我身上。

  我小声询问长生: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道:没有。

  我:为何这公主看我多次?

  她:也许是因为小姐生的比她美?

  我:好极,本小姐喜欢这个回答,回去有赏。

  她:嘿嘿,多谢小姐~

  我和长生简短的对话又被那华仪公主打断:“赛龙舟似是要开始了,大家且先去观赏,未曾拿道粽子的莫要担心,本宫下午自当遣人继续为诸位发放。”

  “夫人还请同我们一道登台观看。”众人一片欢呼声里,她对我这般道,说完,又睁大眼睛去看我旁边的云深,嫣然一笑:“云相与华仪一起上去可好?”

  真是奇怪,这公主对我态度虽有礼得体,但其所说的话所做之事,从头至尾字里行间仿若她和云深才为夫妻二人,只当我是一围观群众路人甲。

  这莫名的感受仅仅维持了少许片刻,就被云深一句拒辞带来的莫名暗慡所取代——

  只听他谦逊有礼道:“不了,既然娘子在此,我就与她一同上去,还是公主先请吧。”

  话末,便能察觉到他自宽大袖袂之下,握住了我的手,他手掌比我大,指节修长,随意一拢便将我一整只手裹于一方暖热之中。

  华仪公主瞪着我,眼底一丝不甘而过,她扭过头,提了金线裙摆就施施然朝高台走去。

  几名宫人赶忙跟上,却也不敢与这祖宗离得太近,维持着适度距离。

  云深也拉住我,尾随其后向那玲珑阁台走去,一路都不曾放手。

  我一手掩唇咳了两声,道:“你今日可算是得罪公主了……”

  云深闻言,垂下眸来看我。

  我并不避讳他的眼光,目及之处可见他秀挺珠白的颈项。

  而后,他微微笑起,风轻云淡道:“公主于我,也只是公主,而阿珩于我,却是主公。孰轻孰重,隽之焉会不明否?”

  圈圈八

  【】

  登了楼,就见一众人临风坐在栏杆边,看着装应该都是些达官贵人。一人位于其中,被众星拱月一般拱着,华仪公主一踏上最后一方台阶,就朝那人嗲声道:

  “三哥,那云相夫人来了。”

  我这才细细打量起中间那人来,金冠束发,玉扇掩面。正在同身边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弯着细眸jiāo谈。

  约莫是听到公主说话,侧过头来,此人一张脸生的极为年轻,神清骨秀,自然风流。

  他看向我,又瞄了云相两眼,最终还是回到我身上,敛了扇子,薄唇方启,笑道:

  “原来这就是云夫人?”

  不等我回话,云深就在我身畔道:“正是云某内子。”

  那年轻男子搁下玉扇,道:“早就听闻自古美人出扬州,今日一见隽之的夫人,果真不假。”

  我道:“陛下谬赞了。”

  他一愣,笑道:“哈哈,云夫人当真好眼力,朕今日为不惊动平民百姓,特意微服出宫。却叫方见一面的夫人即刻认了出来,莫不是朕装的不像?”

  “怎会怎会~”几位大臣赶紧chuī嘘拍马:“太像了,今日臣等都险些未认出陛下来扒拉扒拉……”

  未认出你个大头,我在心头小叹口气,当我看不出来这是皇上?公主都叫三哥了!况,看着这人被一群官员模样的人包围,唯恐疏忽了去,用脚趾头想也知是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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