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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57)

  他目光又落在桶里的两只玉足上:“所以旁人的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他认真地问她:“需要我多去看看其他女子的赤足后,再来给你明确的意见吗?”

  “不必了。”玉佑樘翻个白眼,一下子阻挠住他。

  谢诩闻言,不再说一个字,只抬手揉了揉玉佑樘的头,眼底的温柔近乎泛滥成灾。

  他第一次见她就想摸摸她的头,但之后这么多年,为了维持严师形象,他从未实践过;等到他再想温柔相待的时候,现实已不再容许他如此……

  世上最难有一人温柔待之,其次温柔相待。

  当下,他孑然一身归来,已有了足够的准备和qíng意,来好好对她——

  这个他曾经的爱徒,他现在的小姑娘。

  !

  ☆、第三十九幕

  玉佑樘慢条斯理将罗袜套好,又将腿屈回椅面,她每回独自一人的时候,都会用这个坐姿蜷在椅子里,显得一整个人小小的。

  谢诩平淡地望着,似乎早就习惯了。

  他见少女又拿起书,翻了两页,道:“我先走了。”

  “哦。”玉佑樘应了声,眼睛黏在书上,没有瞄他一眼。

  谢诩也不再多言,弯身将木桶搬起,回身朝门口走,没走几步,少女又轻又淡的嗓音自背后传来:

  “谢先生,不聊聊吗?”

  谢诩搁下木桶,又折了回去,撩摆坐到她对面,问:“聊什么?”

  玉佑樘把书册阖好,摆出一副专注的态度:“以前的事,一年前的事,有些事总该让你清楚。”

  她望过来,眼底如墨浓郁,jīng致的五官也被烛火镀得越发绮艳。

  谢诩扬眸看向她,“说吧。”

  玉佑樘坐直脊梁,道:“信息量比较大,答应我,不要有任何不快,毕竟都过去很久了。”

  谢诩颔首,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讲着qíng话:“没有任何事能比见不到你,更让我不快。”

  “……哦,那我开始讲了。”

  玉佑樘为彼此各斟了一杯茶,倒茶水声汩汩,她平缓的声音夹在其中:

  “约莫是去年登基之后,父皇召见过我一回,不知为何他那会已经知晓我女儿身了,我还颇为惊讶。再后来他又私底下连续召见过我两回,第一回是告诉我你的身世,第二回是问我肯不肯与他合作。”

  “他早就知晓你的身份了,”玉佑樘将其中一杯推给谢诩:“估计在你小时候就知晓了。之前先帝很松懈,不是很在意前朝的事qíng。但他即位后,就开始私底下严查前朝遗民,大概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了。”

  玉佑樘举杯抿了一小口,又道:“也许他恶趣作祟,又或者根本就是个变态,他并没有拆穿一切,也未赶尽杀绝。而是选择暗中监督你,看着你慢慢长大,想瞧瞧你以后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玉佑樘讲到这里,忍不住瞥了眼谢诩,想看看他反应,却不想他脸上根本捕捉不到别的表qíng,依旧静如止水。

  唯一的反应大概是,见玉佑樘突然停了,他掀眼提醒了她俩字:“继续。”

  所以玉佑樘也继续:“他看着你三岁背百诗,五岁熟剑法,顺利通过chūn闱,直到中上状元在殿试上瞧见你,用他的话说,他居然有一种吾家男儿初长成的成就感。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仅只在暗处偷窥了很久。”

  “……”玉佑樘终于睨到谢诩的额角抽了抽,不禁扬起唇角:“但是他又想考验考验你,于是破天荒地把你一个状元郎屈才,调到晋阳那块偏远的小地方去。结果不到一年,你就以‘一曲退敌’那一役扬名天下震惊朝野,于是他很是激动亢奋,再次把你调回京城……”

  “说实话,那十多年,他一点都不讨厌你,反倒挺欣赏你的。”

  玉佑樘讲至此处,话尾一转:“直到你暗中做手脚,害死三皇子。虽是这中间二皇子党也参和了一脚,但他还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自此开始忌惮你的存在,他清楚知道他在观察你的同时,你也在观察他。于是吧,他就开始伪装成痴迷修道不问朝政的颓废样,为的是早点让你露出狐狸尾巴,好有个理由为自己小儿子报仇……”

  谢诩似乎听不下去了,转移话题,问:“那他如何知晓你并非原先的大皇子?”

  “哈哈,问得好,”玉佑樘慡快地笑了两声,回他:“皇帝陛下第一回在宫中见到我的时候,就知晓了。”

  “我在寺里苦学大皇子的仪态风度足足八年,结果竟被他一眼识破。”

  “我也好奇他怎么发现的,他告诉我,大皇子年幼的时候,某回父子俩私下会面,曾向他习字,他写完的时候,有个习惯,会用小指侧踮一下纸,才收笔。那时候大皇子见了,也学得有模有样,他见状很是欣喜,就跟那孩子约定好,以后在他面前就这样写字,但在旁人面前不可……因为这番书写的方式,只能用来讨好他这个爹爹。所以后来,大皇子与他单独见面的时候,皆会这样书写;但若是在外人面前,则用平常的模式。”

  “所以,之前的姜皇后,包括你根本不知还有此事,我自然也不知道,于是乎,第一回在宫中见他,就露了马脚,他依旧很恶趣味地没有揭穿我,只看着……”

  “再后来,他送信问我娘亲的事,我将娘亲的一样信物返还他,他才恍然大悟。”

  “没过几日,他又送密信来问我,肯不肯与他联合,他言既然我讨厌姜后,他讨厌你,而恰好姜党与你是一伙的,我不是正和他这个爹爹父女同心心有灵犀志同道合么……别怪我用词俗,他信里就是这般写的,他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心里比谁都通透dòng悉。”

  讲到这里,玉佑樘轻笑了一声:“呵,老狐狸,不知道我娘亲喜欢他哪里……”

  “时刻都在算计,深知所有人的软肋,以‘今后一定会好好待我娘亲扶她上后位’来利诱我,说他这个爹爹要在宫中扮演昏君,行动不便,让我遣人去把润州粮仓偷梁换柱一锅端,说这话的时候,还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真是让人受不了……”

  玉佑樘一下将清茶喝gān,抬眸望向谢诩,“接下来的事,想必你也能想到了,沈宪假死,易容潜入叛军内部,偷天换日,我就不必细讲了吧。”

  谢诩小幅度点头,也啜了一小口茶:“你讲的,除去一开始有关我的那些,我差不多都已猜到。”

  玉佑樘微微前倾身子,离谢诩近了点,“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男人吐出一个字:“有。”

  玉佑樘弯起眼眸:“我也有想问的,不若如此,等价jiāo换,我问一个,你问一个。”

  “好。”

  “你先吧。”

  “你一年前同我在马车上说的话,如今可还算数?”

  玉佑樘自然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但还是刻意装傻:“什么话?”

  “向我表露真心的那些话。”

  “……”玉佑樘很久都没吱声。

  “姑且算你默认。”谢诩虽平淡讲着,眼底却不由浮上一点闪亮的笑意,而后站起身。

  “你要走啦,我还没问问题呢。”

  “你方才已经问过‘什么话’了。”

  玉佑樘先是恍然大悟,尔后又抓了抓头发:“啊,对……不行,那个不算。”

  谢诩很有耐xing地坐回椅子,看着她:“勉为其难再让你问一个好了。”

  玉佑樘突然压低声音,似神秘兮兮地问:“快悄悄告诉我,你又乔装改姓回宫,有什么yīn谋和目的?”

  谢诩面色坦dàng,语气清淡答:“娶你。”

  “什么啊!”正凑得极近,竖着耳朵等着什么惊天动地答案的玉佑樘,触电般缩回脑袋,一整张小脸随即憋得通红。

  谢诩直起身,神色和目光依然像水一般平静,只顺手揉了揉她的头毛:“又一个问题,太不遵守规则了。”

  他道:“我走了。”

  随即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沿途仍不忘带上被遗落在角落许久的泡脚桶……

  (泡脚桶:看来老子即将逆袭香帕香囊成为未来第一传qíng信物了哦也V)

  =……=

  接下来两个月,玉佑樘无时不刻都严格遵照谢诩那个册子上所写的内容来调养身体。

  就算她不想,每日也有一双严厉入骨的眼睛在背后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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