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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_七宝酥/马甲乃浮云【完结】(58)

  委实渗人啊!

  不过渐渐的,这双眼睛的主人例行来把脉时,神色倒是越来越缓和了。

  直到有一日,他瞧了一会玉佑樘各处,难得一见地欣慰点头:“确实好很多了。”

  是的,玉佑樘体内的寒毒已排出大半,假以时日,即可完全复原。

  皇帝肯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自然也是龙颜大悦,立刻重赏了新来的柳丞局——

  足足五百两huáng金。

  翌日,玉佑樘醒来,懵懵懂懂爬下chuáng,突然瞥见自己梳妆台上摆有一大盘熠熠生辉的金元宝,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想跌跌撞撞重回榻上的时候,被碧棠一把拉了回去,“殿下怎么刚起身了又回去了?”

  玉佑樘这才完全清醒,指着那金光闪闪的一处:“这是啥?”

  碧棠:“这是谢大人给殿下的啊。”

  玉佑樘蹙眉:“什么恶劣风气,孤不接受贿赂。”

  碧棠眉毛皱的比她更深刻:“殿下真不知假不知?这是谢大人对殿下的一种态度好吗!以后谢大人赚来的每一笔钱财都会直接jiāo给殿下享用了,绝对绝对不会窝藏私钱!”

  “退回去给他。”玉佑樘坐到妆台前,吝啬分一丁点目光给那堆金子。

  “殿下!”碧棠哭脸:“这是谢先生特意嘱咐奴婢送来的,你让奴婢再退回去,奴婢这个中间人做的好心酸嘤嘤嘤……”

  玉佑樘执起玉梳,敛眸瞧了眼那排列的齐齐整整的金元宝,随意道:“你言谢先生每一笔钱财都会jiāo到我这里,可我只瞧见了父皇奖赏的金子。”

  碧棠傻眼:“嘎?”

  玉佑樘搁回梳子,搓了两下手指,道:“还有俸禄呢……”

  碧棠刮目相看:花擦,殿下真真算得jīng!

  第二日,碧棠又jiāo了一册账本到玉佑樘手里,道:“这是谢大人回宫后的所有俸禄的花费qíng况,他让我给你拿来给你看看”

  玉佑樘淡淡“哦”了声,翻开瞅上两眼,皆是用在给她采购一些民间小玩意儿,以及宫中所没有的特殊食材、药材上头了,每笔钱的使用目的皆记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jīng确到文。

  碧棠也在一旁看着,都禁不住捧脸:“天呐,天呐,谢大人真是……”

  半天想不出形容词。

  “……好到让这般口吃了的我都词穷了。”她说。

  玉佑樘:“……”

  =……=

  这般又过了一个月,皇帝陛下接到典药局的通报,言,太子殿□中寒毒差不多已驱尽,近两个月内,极有可能内会来月事。

  皇帝陛下得知后,大喜,随即又苦恼起来。

  节气已至初冬,天这么冷,朕的闺女挑这时候来月事,皇宫之中的暖和方子也就那么些,也不知会不会对身子骨不利啊。

  来宫中与皇帝商讨生意的新晋皇商陶少主陶炎,私下听闻了老年皇帝之烦恼,即刻赶往谨身殿,毛遂自荐,称自己在广陵瘦西湖畔有一所大宅子,里头有间绝妙的温房。

  皇帝陛下道:“朕的宫中也有啊。”

  陶炎自信不已:“臣的这间温房可不一样,那房间下头还有一间地底的碳房。每至冬季,微臣家中皆会从西凉购回瑞碳千条,每日遣下人全天旺火烧着,上头那间房的地面便会发热,继而烘得整个房内如同chūn日般温暖……”

  皇帝陛下:“啧啧,陶卿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朕在宫中每年也不过用着西贡的几百条青碳,这么看来,陶卿似乎比朕过得还好?”

  “不,怎会,”陶炎忙屈首作揖:“臣此番来宫中正是为了碳敬陛下的!”

  皇帝陛下摸了摸下巴:“噢,既然要碳敬,爱卿从商多年,也该知要做就做全套,服务一条龙……不如也给朕宫中弄几个温房?”

  陶炎默默咽下一口甜血:“微臣谨遵圣上旨意。”

  皇帝拍了拍青年的背:“好,那太子殿下这个冬天就去你那过了。”

  陶炎低着头,暗暗咬牙:此番太子殿下来扬州,老子一定要广造群众效应,借机狠狠捞一笔!

  皇帝陛下又缓速补充:“切记不可声张,要好好服侍好太子殿下,知道了吗?”

  陶炎绝望地阖了阖眼:“好的陛下,没问题陛下TAT”

  ☆、第四十幕

  太子殿下一行人的马车行出皇城的时候,京都已经开始落雪。

  皇帝以及许多朝中大臣都来了宫门口送别,众臣皆是举目遥望,双眸通红……

  等等,你们不会以为是大家舍不得太子殿下吧,不,才不是,这并非难舍难分的泪水,这是激动不已的泪水。啊,今年冬天太子殿下不在宫中,下扬州过冬,也就意味着今年不必筹备贿赂太子殿下的那份碳敬了,这可是省下了一大笔钱财哇!

  大家伙这般想着,挥别太子殿下车队的双手舞动地愈发欢快了……

  而此刻,玉佑樘已在封闭的马车内,对外界自是不闻。

  车厢里铺满雪白的shòu毛,玉佑樘也是一身洁白的袄子,她肤色本就很白,整个人几乎快与毛毯融为一色。

  车行得极慢,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玉佑樘双手揣袖中,握着一只金色暖炉,几乎不用动,只需张口含住碧棠一勺一勺喂来的浓汤即可……

  这小日子……也太慡了!

  玉佑樘侧头打开小幅度拉开车帘,外头,细密的小雪jiāo织在一片晦暗天地间,如盐如絮,她忍不住拍碧棠来瞧:“哎,下雪了。”

  碧棠忙搁了碗,探身去瞧,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晰些,玉佑樘又将窗拉开得更大了些。

  碧棠赞叹:“真好看啊。”

  “好看吧。”玉佑樘也凑过去,两个小脑袋挤在窗边,两双眼眸被漫天白雪映得晶亮亮的。

  到底是小女孩家家,不管看多少次雪都是一股难藏的兴奋劲。

  “咳……”车厢内一个不合时宜的轻咳响起,接着又是一句清冷有度的提醒:“别看了,雪天风寒,当心受凉了。”

  玉佑樘闻言回过头,就碰上谢诩微蹙的眉心。

  碧棠见他面色严峻,也忙缩回头,执火钳,继续往炉里加小碳。

  谢诩当前的身份是太子殿下的专属医师,所以皇帝陛下特别要求他跟来扬州,寸步不离照顾和监督太子身体,因而也获得特权,和玉佑樘她们坐同一辆车。

  他上车后,也只和玉佑樘打了声招呼,之后未言半句话,一路都在安静地翻阅医书。

  这会突然开口,而且一开口就是命令和qiáng迫。

  玉佑樘自然不是很舒服,便驳回他:“吴越这一带,一年也不到几趟雪,多看一会没什么罪过吧。”

  谢诩不回一词,只突然站起身。车厢上壁过低,他上半身只能半屈着,但他身量高长手长脚的,也无需作太大动作,长臂一舒,就越过玉佑樘,将她身侧的窗帷给“撕拉”一下关上了。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原处,执书,动作可谓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都过去一年了,还是这个老样子,那种熟悉的憋屈感又回到玉佑樘体内,她将停在谢诩身上的目光转到碧棠这边,问她:“碧棠,你多大了?”

  碧棠不知何故,但还是挠挠头,答:“跟殿下同龄啦。”

  玉佑樘哦了声:“孤也才十八,充其量只瞧过十八年的雪,个别老男人已经三十多了,人老心老,自然不会再有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兴致。”

  她低低吟了句旧诗助兴:“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碧棠深知她在暗嘲谁,又不敢得罪双方,只能装傻,指着自己脸蛋问:“殿下是在跟奴婢讲话?”

  玉佑樘“嗯”着,眼尾若有若无扫过谢诩所处之处,却见这男人一副根本没听见自己话的模样,不光视线未从书页上离开半分,面色也是古井般止息。

  遂,她也作罢,继续憋闷。

  =……=

  建康广陵两地相隔的并不远,车行了约莫一日,就顺利抵达目的地。

  时已至夜,陶府门口依旧灯笼高亮,府内灯火通明,提前几日就到这处恭候太子大驾光临的陶少主,翘首盼了一整天,总算见到太子马车的影子了。

  等车夫将马驱停,他赶忙迎上前去,立于最豪华的那辆马车前,舒展双臂,做好接应太子下车的准备。

  车帘缓缓被掀开,陶炎摆上热忱万分的表qíng:“殿……”

  “下”字还没说出口,车里率先跳下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从来没见过的英俊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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