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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13)

  手肘支在小窗沿口,姜檀心探出了半颗脑袋,青丝饶风。

  “姑娘觉得呢?”

  姜檀心轻笑一声,嘴角一撇,半似玩笑道:“你倒是跟他学得像,都喜欢反问,端着自己一副高深莫测的讨厌样”

  夷则朗声笑道:“姑娘快人快语,大概天下为尊的人,都是这样一副看不透的样子吧。我只知道主子不喜欢别人猜他心思,只需听从他的话照做便是,所以我从不多猜,也就谈不上为人脾xing了。”

  肩膀的痛让姜檀心蹙起了秀眉,浅笑两声,掩去喉头溢出的轻咳声:“天下至尊,大多一世寂寞,高处不胜寒,自古如此,我看你家主人脸上也不过两个大字——孤独,我若有机会,一定拿笔给他描上几笔,他如此爱惜自己美貌,清晨对镜自顾的时候,当孤独为友,和孤独为伴,与孤独说声——睡得可好?”

  夷则惊诧,想笑也硬忍在腹中,气息一岔,猛地咳了起来,他拳头抵在唇边,胸腔里闷声而笑,第一次有人对主子这般冷嘲热讽,还让他提不起护主的yù望,反而由衷发笑,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姜檀心一吐为快,心qíng也好了不少,她心中腹诽:我说孤独二字还是轻的,其实变态也无不可。

  “姑娘,在下虽然不知道为何你能换一身qíng花血而不死,也不知主上为何这般行事,但在下个人还是有话提醒。”

  “你且说,无妨”

  “除了姑娘你,没有一个活人到过白玉矶,用姑娘的话来说,主上孤独了那么些年,一朝投石入潭,今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平静,我和姑娘见面的次数也会只多不少,此刻我且只有一句话,祸福遽然无qíng,但人qíng每多虚幻变数,还望姑娘为彼此珍重”

  “珍重为己,为何要替他珍重我自己?”

  她等着答案,他闭口不答,谁说他从未猜测主上心思,贴身跟从多年,一笑一怒,一言一语,戚无邪的想法无从表露,他却知道主上好奇这个女人,也一定会要这个女人。

  可惜她如今深陷丞相府中,这一次替身马雀榕,还祸福未知,虽隐隐觉得她的智谋胆色,一定安然无恙逢凶化吉,却仍忍不住多关照一句。

  再过一个街角便要到丞相府了,夷则偏首道:“姑娘落帘吧,大路扬灰太多”

  “我无妨”

  夷则颇有些尴尬道:“只怕弄脏了主上的貂绒坐毯……”

  话未毕,只听刷一声,帘子被重重放下,啪啪打在了窗沿口。

  无奈得摇了摇头。

  拐过一个转角,他纵缰喝马,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马府门口,上前向迎出的人拜上名刺:九王府送人归还丞相府。

  门房的两名小厮见那马车规格,又见来人气度,面面相觑:“小哥稍等,容我差报一声,请里头稍作等待”

  “不了,在下还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车上的姑娘有伤在身,还望贵府请位大夫给她诊治诊治,如此先告辞了”

  马鞭握在手心,夷则向马府的门房捧了捧手,扭身走向马车,他从车辕上解下一匹白马来,扶鞍认镫,滚鞍上马,回首同车里的姜檀心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便绝尘而去了。

  ------题外话------

  夷则夷则,喜欢这个名字,古剑妹子不要揍我……

  017 老东西,家丑外扬(求收)

  马蹄扬起一阵薄灰,门房的小厮捂着口鼻,蹬蹬蹬,跟下了石阶站到了马车门帘之前,他们心中疑惑不止,早上太子府刚送了个过来,这不过晌午的时间,怎么又来一个?还是九王府送过来的!

  诡秘之处,令人遐想纷纷。

  掀开垂帘,他们更是吃了一惊:“檀心姑娘!怎么是你?”

  负伤在肩,行动十分不便,借着小厮的搀扶,姜檀心勉qiáng下了马车,面色苍白,虚汗连连,面对小厮的好奇发问,她默声应答,只是至末的时候问了一声:“送我来的人可有留下什么话?”

  小厮无辜的眨了眨眼:“说是九王府送的人,没说啥了,哦对了!说你受了伤,得请大夫治治!檀心姑娘,你脸色很差,我先扶你进府吧,让小甲去通知老爷夫人,昨个你和小姐一块儿闹失踪,府里简直闹翻天了”

  姜檀心哂笑一声,自是心中了了:

  “小姐回来了么?”

  “回来了,早些时辰东宫的侍卫护送回来了的,只是一顶青布小轿,很是低调,要不是我觉着那个侍卫面熟,压根不晓得是东宫的人,我早猜你们失踪跟太子爷脱不了gān系,我……”

  “不可胡说,小心招祸上身”

  挡开小厮搀扶的手,单手捂着肩头的伤口,姜檀心独自迈过门槛儿,直径往后院绣楼走去。

  太子为了避嫌如此低调行事,九王府的马车却穿街过巷,惹人注目,戚无邪这不温不火的添柴加油,不把这盆菜炒起来想必是不会歇的。

  姜檀心颇有些头疼的捏上眉心,好在自己替‘马雀榕’保住了完璧之身,即便此事传得熙攘,坊间微词,马雀榕太子妃的身份还是稳稳当当,跑不离儿的,那自己这份痛苦坚持还算值得。

  迈进月门,见绣楼廊下门禁森严,守着一堆人奴仆,丫鬟则站得更远些,只有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青桐上了绣楼,提着剔红雕漆的八宝食盒,面色复杂的站在门房之外。屋里头马雀榕大哭连连,委屈至极,楼下听的一清二楚,丫鬟们有得感同身受,暗自拭泪,有得则窃喜连连,偏忍着笑意,表qíng委屈。

  姜檀心恍惚有种错觉,一切仿佛回到了昨日,她风尘仆仆仆赶来,她语重心长安抚……可惜事与愿违,即便她想回去,马雀榕也不会同意。

  青桐最先瞧见了她,伸长脖颈朝下一眺,便扭身进屋禀报:“相爷,夫人!檀心回来了!”

  至先冲出来的是马雀榕,她早已换下脏污不堪的衣袍,一身嫩huáng襦裙,蚕丝锦带,看似又是jīng心妆点的闺阁名媛。

  衣袂上暗绣得藕莲,随着她气势汹涌的奔出,像风卷雨打一般,弯了jīng叶,统统抛于身后,失去了原本的雅致清丽,只剩秋过叶落的颓败萧瑟。

  扬手一指,咬牙切齿:“姜檀心!你竟敢活着回来?”

  随她身后匆忙跟出的是面色焦虑的王夫人,还有愠色未消,背手身后的马嵩。

  “这是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么,有什么事让檀心进屋来说,这般吵闹成何体统!”马嵩袍袖一甩,鼻下出气,怒色满眸。

  “你对榕儿这么凶作甚?她被人掳去一夜,我这当娘的心都要碎了,就你铁石心肠!可有这般责骂自己女儿的!真不晓得你是怎么当爹的”

  王夫人护犊qíng深,好声好气的抚着马雀榕后背,劝慰着:“你爹是个食古不化的,莫要理睬他,听娘的话,咱回屋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你爹要面子呢”

  最后两句她压低了声音,像一阵细微的风chuī过马雀榕耳畔,却撩动了她心中的怒弦!

  “家丑?”马雀榕杏眸圆睁,气呼呼挡开了王夫人的手,疾言厉色道:“爹你也不看看,让九王府送回来的人是谁!你且问问她姜檀心,顶着我马雀榕的身份跟拓跋湛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你竟然还说是家丑?女儿这般委屈,您到还替她说话,偏帮着她,不就因为她爹是姜……”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马雀榕接下去的话。

  捂着脸,马雀榕愤恨的目光溶入眼泪之中,如掉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衣襟之上。在那么多家仆前,特别还是在姜檀心跟前,这一巴掌打狠了,也打光了她与姜檀心所有的qíng谊——从此我为凤主,你为贱土,生死两道,各行一边!

  马雀榕捂脸呜咽奔回房间。

  马嵩大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握紧了拳头,他并没有立即进屋劝慰马雀榕,而是下了绣楼走到了姜檀心的跟前。

  “听门房小甲说你受了伤?府里就有大夫,走,送你上屋让他诊治诊治,别留下什么病根,你替……替榕儿吃的苦头受的侮rǔ,老夫都记在心里,以后你只要开口,老夫都尽量满足你。”

  话说的断断续续,有些字眼实在说不出口,姜檀心感念其恩,温笑着摇了摇头:“相爷不必如此,替身之事一言难尽,好在檀心并没有受rǔ,相爷不必为小姐的婚事挂心,这一切事qíng的本末,容檀心一一道来,其实……”

  王夫人不知何时也下了绣楼,锐利的目光紧盯,她猛一攥住姜檀心的手腕高高抬起,五指尖锐的指甲狠狠扣入她的血ròu之中。

  还是那一件婚嫁凤袍,宽大袖口因重垂下,露出了姜檀心的半截玉肤藕臂,其上一点守宫砂映着凤袍的艳红,刺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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