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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132)

  遗诏宣读完毕,众人惊诧难抑,竟是九皇子!

  ------题外话------

  078 真假元妃,拥立新君

  铮康最快反应过来,他双膝跪地,高举遗诏,叩首在地:“五子宏、九子湛皆有不可仰承宗庙之疾,今恰逢贼子作乱当世,王爷蒙天恩垂赐,双腿去疾,龙骧虎步,睿眸雄鸷,必得上天眷我大殷祥瑞之兆啊!微臣叩拜新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王党鼻息一体,率先跪了下来,他们山呼万岁,将一làng一làng的称颂盖过了毓庆宫,让这本是太子宫的琉璃huáng瓦,彻底黯然失色,它歇山屋脊上的shòu吻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乎承受不住这云蒸霞蔚的贵人之气!

  白气如虹似霓,王爵加身,白气护顶,白王为“皇”!天命悠悠,罡气飒然……

  拓跋湛负手,听着山呼万岁,心qíng愈加沉重了起来,一切方才伊始,征途不停,现在还不是松懈之时。“各位臣工,父皇江山重托,我自不敢推脱,恪承大统,守器承祧,威孚四海,永固大殷百世皆我肩上之担,可如今大贼未除,国仇未报,湛尚不敢以君主自称,待肃清霍乱,再论继位事宜。”

  谦虚之词,大臣们心知肚明,九王党欣然拥立,废太子党跑了一批心腹能臣,留下的也是胆小之辈,风chuī必偃,剩下的见大势已去也只能俯首称臣了。

  “戚贼如今占领晨阳门,务必要在其陇西援军到来之前剿杀此贼。铮康、王孟,你二人速执此遗诏,前往帝君山下虎贲营调勤王之师,前去晨阳门破敌剿贼!”

  “是!”铮康慨然领旨,接下了新君的第一道政令。

  “……是”

  王孟低垂着首,眉头深蹙,他不知督公有何安排,照着这么下去,江山敌手啊!

  *

  再说戚保这儿,他一路逃离皇宫内城,除了半路不知所谓的侍卫拦路,几乎没有再遇上什么阻碍,他知道紫禁门出了事儿,便没有从那条路走,反而是挑了东门走。

  因为闯过东门便可直达京城晨阳门,往那走可直出京郊,到达海边渡口——如若薛羽应诺,该有船只士兵接应。

  一路顺利,凭着二十几个护卫,一路杀至晨阳门,居高临下占据城楼,戚保欣然发现,楼上有不少城防器械:如礌石滚木,弓弩箭镞,还有足够的粮米ròugān,沉沙清水。

  奔赴一晚又渴又累,戚保暂时放弃了一口气奔赴海边的打算,他并不确定薛羽是否有船确应,如若没有,岂不是前无进途,后无退路?

  在这里,至少他还有一线生机,骞儿走时带走了他的虎头指环,除了去陇西调兵,他还能调来毗邻京畿的凉州、冀州人qíng兵马,那几位军营将军,也曾是其手下领卒。

  等到兵马在手,即便是沦落到谈判的地步,也会多生出几分底气来。

  占领晨阳门,吃喝休整,战士们都是沙场里滚过来的老茧子,席地坐,沾土吃,可为难着万木辛跟着一块儿吃苦,戚保的心都快碎成了渣。

  凤袍沾染血污,面上俱是尘土黑烟焦灼的láng狈,她背手擦去眼角下的猩红,望着晨曦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这就是所谓的生死相依,亡命天下?

  可笑曾经执着万里赴戎机,可叹今时相伴已非良人。

  看着不远处沙尘扬起,她眸色一暗,这片刻的清静怕是也要不得了。

  骑兵开道,马革银亮上绣海波龙纹,深蓝旗纛被壮硕的士兵扛在肩膀上,这是龙王的一千士卒,曾答应借给拓跋湛的夺嫡筹码。

  外有士兵压城,内有百官诘问,要打有兵卒武将,要骂有舌战儒臣,前后夹击,戚保又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世?

  被孤立在高高的城门之上,他除了腰际宝刀,身边只有二十来个白马义从,即便他不争天下,不要龙位,可要拿什么保住自己的xing命呢?健锐营全军覆没,白马义从伤痕累累,他已是陷入绝境,任人宰割的案板之ròu……

  好在,ròu也有秃鹰分食,至少此刻,他可以谋得一丝安静,作壁上观,看一场好戏。

  “吱呀”

  沉重紧闭的晨阳门打开了一丝fèng隙,虎贲营的士卒如cháo般涌出,他们身后跟着气势汹汹,满眼火光的文武大臣。

  拓跋湛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其马毛色炳辉,宽额健蹄,如有ròu翅一般。

  他单手擒着马缰,策马徐徐穿过晨阳门,迎着逐渐高升的日头,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可等看清前头队伍后,他不由皱了皱眉——

  龙王?

  倏得,他一眼就瞥见了被一千龙王士卒围起来队伍!那是……送葬的晏驾丧队?

  眉头愈来愈深,他不动刀兵,滚鞍下马,手一撩,抄起身下锦袍衣摆,直直跪了下来,双手抵着泥地,声清悠悠,盘旋风中:“儿臣拜迎大行皇帝!”

  话音方落,那挡在丧队之前的士兵就自觉地朝两边散去,露出了里头的白绸遍布、装运龙体的梓宫马车——比起帝王下葬的出殡丧队礼制,这样区区二十几个人抬运棺椁,白布悬饰,撒几片儿纸钱,实在是太过寒酸委屈了!

  大臣的眼睛本已肿如核桃,再见这一番简陋的白幡挽幛,灵柩棺椁,又是忍不住的泪花哗哗而下,他们哭天抢地的奔上前,跪在了拓跋湛的身后,以头抢地,将额首砸在泥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血之花。

  大臣对皇帝的感qíng,总不是那么三两语说得清的,他们贪渎擅权,结党谋私,可再大的官儿始终也是皇帝的奴才,这股子奴xing深深藏在官员的脊柱里,藏在自小潜读的四书五经里,藏在夫子圣人之言里。

  它藏的很深,所以常常被遗忘。

  薛羽一身戴孝素袍,他手捧素衣,向拓跋湛走去,冷冷一笑道:“九王爷,废太子怕是不成事了,五皇子是个痴傻儿,这披麻戴孝,守灵承祧之事,就只能落在您的肩头啦”

  “大胆薛羽,皇上先有遗诏,我等已奉读旨意,拥立九王为新帝,你何等口气,竟敢如此说话?”

  百官有些胆大的,出声呵斥他。

  薛羽眸色一深,手指扣入素衣几分,片刻就坦然松可了劲儿。

  他扫了那一群哭得鼻头红肿的大臣,再看了看城楼上缄默不语,满目血红的戚保,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讥讽也好,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的得意也罢,总之他无法自抑的笑声从喉头溢出,在梓宫之前声如枭叫,yīn怖诡然。

  “遗诏……?怕是矫诏吧!”

  拓跋湛瞳孔一缩,冰冷视线如箭镞she去,视线在空中激越相撞,寒意四下绵延,几乎要将脚下的土地冻结。

  “妄言小人,胆大滔天,陛下亲手放入金銮殿匾后的遗诏怎会是矫诏!还有!陛下是乘坐你的龙船出海寻仙岛,你救驾不力,自己完好无损,却抬了陛下的梓宫回京,我还要说是你图谋不轨,行刺陛下!”

  铮康一直跪在拓跋湛的身体,他听闻薛羽放肆大笑,又口出此等狂言,心下恼怒之极,蹭得一声从地上站起,语涉讥讪,字字控诉。

  薛羽冷笑一声,环起手臂,懒懒一挑眉道:“风làng无qíng,生死皆有命数,为何我活着圣上却死了,你不如去问问阎王爷,哦对了,真可惜,阎王戚无邪也死了,看来,你只能去西天问如来了”

  戚无邪……死了?

  拓跋湛心中咯噔一声,警钟大作,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这半年时间戚无邪这个名字便如消失了一般,他醉心权谋之术,只为帐下宏猷,竟忘了这个名字,遗漏了这个人!

  是了,夺嫡大戏里,竟少了他!

  这种一招踏错满盘皆输的棋局,不怕多一子,就怕少一子,不在眼下的敌人才是真正的“huáng雀”

  可怜薛羽并没有拓跋湛机警的心思,他自负狂傲,眼里不揉沙子,对于那素来以邪魅血腥著称的人间阎王一直没什么好感,他知道戚无邪胁迫元妃,yù立元妃之子为帝,然后自己做摄政权臣,掌握江山权柄。

  可元妃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无知妇人,为了逃避戚无邪的钳控,所以她才写了那么一封信给他,要薛羽帮她一把,助她登极九霄,位列太后之尊。

  毕竟戚无邪是要做摄政之王,将他们母子当作玩偶布控,而薛羽远在万里之外百越,长江为界,划地为国,即便是分割半壁江山,她元妃还是当家做主的太后!

  哪个买卖划算,相信她自会分辨。

  事先备下了小船,而后凿沉了龙舟,又毁尸灭迹的一把火烧了它,薛羽带着元妃回到了京畿。

  可惜事qíng总不会一帆风顺,十皇子跟着沉海死了,他一直在戚无邪的手里,薛羽不会为了一个孩子打糙惊蛇,乱这整一盘棋的计划。

  是,他是龙子皇嗣,但那又怎样?死了儿子伤心的是元妃,不是他薛羽!回京后,他照样可以随意找一个奶娃娃塞入襁褓之中说这是十皇子拓跋谋,又孰人可知,孰人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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