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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158)

  摇了摇头,姜檀心鼻下一叹:

  “叶公子,你心思简单,想得太好,是,你那一包贿赂银子送到县衙摆平了雍左县县令,可有想过那工头又是什么样的人?他赔上身家xing命才买到这处挖掘的机会,靠着抽成私吞回本,我断他财路,势必反扑,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这葬láng沟想真的拿下,我还需半月时间”

  叶空失笑道:“半个月?你要半个月住在这儿?”

  她点点头:“不过半个月,我可是把命都押上了,能不拼命么?好了,叶公子回去吧,我得下窑了”

  言罢,丢下他径自坐上了大筐,顺下了煤井。

  果真不假。

  被姜檀心猜中,当日受气的工头名叫黑皮,他卖了全部身家,还欠上了几百两银子,才贿赂县令让他承包朝廷的挖煤生意,谁料土司衙门这么横cha一脚,钱途打了水漂,老本都赔光,他如何甘心?

  那县太爷也是个目光短浅的主,他收了贿银,硬是要帮着土司衙门,连大好的煤矿都不要了,空手让人!

  黑皮气得牙痒痒,他当即带了一拨人在葬láng沟对面打了土井,下头反正是都是煤田,不过换一处地儿打井,到了下头,可就没有什么界碑这种东西了!

  趁着黑皮还在刨土,姜檀心便已经高价招雇了二十名旷工,用了十天的时间,在葬láng沟下头打开了一个很宽的煤巷子,拦腰割断了雍左县最丰厚的一块煤田,她bī得黑皮节节败退,忍无可忍!

  豁出去了,黑皮当即命令窑夫连夜挖开切割线,朝着土司方向挖煤,谁知姜檀心比他更狠,直接抬来半筐炸药抵住了煤墙,她用棉纱搓了一根十丈长的火药线,然后再用煤炭填了dòng子,最后从另一端点起了药线,轰隆一声,一了百了!

  这一炸,把黑皮炸给半死,还死伤了十几个人,酿出了一张天大的风波。

  姜檀心倒是装着一副无辜者的样子,她只是冷冷放出话来说,是那黑皮不当cao作,使得井下冒顶、煤气爆炸了,将罪责尽数推卸。

  如此一来,黑皮不但自己伤得够呛,还被死伤者的族人亲眷整日围攻,并且痛打一番。

  人们不知道这场惨案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反正黑皮一人顶了个大黑锅,再也无颜在雍左关立足,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凉州,另谋生计。

  至此后,葬láng沟下的大煤田才真正姓了“叶”,狐狸沟、葬láng沟日夜轮番作业,一月出煤量比从前翻了两番多!

  姜檀心不仅完成了与叶空定下的谈判约定,还坐实了土司衙门女幕僚的位子,别人不再指指点点,冷眼以待,连老土司叶骄阳对她也是礼遇有加,三天一顿饭请,五天一此赏赐。

  土司衙门连日来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直至京城一封快马疾书送至衙门,才如陨石入隍池,搅乱了一池水!

  *

  土司衙门,妄竹院

  一轮金色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晨雾散去,高大巍峨的土司衙门里有一处新辟的跨院,紫竹丛丛,疏松暮霭,颇为一份雅致的意境。

  这跨院还有一颗老槐树,虬枝白结,苍劲有力,有意思的事是在姜檀心搬入时候,这槐树的树gān上突然生出了锛儿头,十分突兀地鼓出了一个包,用迷信一点的说法,这玩意要是长在脑门子上,便是“反骨”,是要乱天下的征兆。

  家种槐树,有寓意位列三公九卿、位极人臣的美好期冀,可一旦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生了反骨,可并非区区反贼可以一言囊括的。

  不过也是,如今谅谁也不会将这祸国诸侯的名号加在这么一个孤女头上,只当饭后谈资,一笑而过。

  晨起,姜檀心洗了一把脸,触手温热的水温,滋养着近来有些gān裂的手掌心。

  凉州比不京城,更是gān冷,在煤窑之下呆了那么许久,她险些忘了自己还是个女子。

  走到梳妆镜前,她敛裙落座,审视着脸上一道道用手指挠出的血痕疤,比起往日浅淡几分,可有一道从眼角拉到了嘴角边,连牵起得笑皆变了意味,再温馨的笑意到了嘴角边,也被伤疤横亘成了狰狞。

  天意叫她决绝、心冷,她根本无法拒绝。

  手攀上了妆奁镜,狠狠往下一掰,镜反面扣在了桌面上,裂出了一道道纹路……

  “哆哆”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姜檀心抬眸望去,不由心下一突,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吱呀一声拉开了门,姜檀心见叶空皱眉背手站在门外,面色颇有些焦虑,他见了姜檀心,方出言道:“家里出了事,我和爹说让你一起想个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088 土司存亡,家产之争

  “家里出了事,我和爹说让你一起想个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姜檀心微微有些诧异,她吃惊叶空对她的信任,不过短短时日,竟愿意让她为家中难事出谋划策,或许他只当她是一介伶仃孤女,又或是个容貌尽毁,无处容身的可怜人。不过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不管她如何诡计多端,赢得了葬láng沟地煤矿,她仍是一个出谋划策的师爷,只有看棋出计的资格,并没有真正cao控这盘棋的机会,而如今,这个机会来了,且看她如何把握了。

  面上还是少不得推托一番:“鄙陋之技,难登大雅之堂,叶土司尚且不能斡旋的事,我一介女流如何执掌乾坤?”

  摇了摇头,叶空目色坚定:“这次你错了,咱家这件事,还偏不能用什么正经的方法gān,要的就是你的yīn谋诡计,你的花花肠子,快跟我来吧!”

  姜檀心愣怔片刻,颦起了秀眉,她点了点头,跟上了叶空的脚步。

  到了土司衙门正堂,錾金大门牢牢紧闭,气氛紧张,叶空单手一推门,拉着姜檀心走了进去,随后掩门,甚至落下了门栓。

  姜檀心适应了大堂里头的光亮,昏暗的蜡烛只点了两根,照出大堂里yīn沉沉的几张面孔。叶骄阳端坐主位,身板阔实,款额方脸,络腮髯须,双眸炯炯有神,生得十分威武,有一股当家主事的威严霸气。

  他下座是瘦坨坨一个,戴着一副西洋眼镜,头发稀疏,但眸色jīng明,再下座是位妇人,生得ròu肘肘得,脸蛋上还有两坨高原红,五官尚算端正。

  姜檀心知道,前头那个这是叶家二爷,家里生意他皆是一手过,为人十分jīng打细算,后头那个是叶空的亲娘,是个妇道人家,虽没什么主意,但曾是武将之女,有着不错的一身骑she本领。

  再接下来便没了入座的资格的人,他们大约是土司衙门的包衣家仆,虽然姓叶,但都是奴才。

  不过即便是奴才,能站在这里得怕也是上得了台面的心腹之人。

  姜檀心规矩行了个礼:“见过宣慰使大人,叶二爷、叶夫人”

  叶骄阳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入座,待其落了座方鼻下出气,敞了句大白话:“姑娘是京城人士,家世背景我从未相问,甚至连名字也未曾问过,但我相信空儿的眼光,也信我识人之眼,不过在此之前,尚有一句话奉告”

  屁股刚沾座儿,听见人这么说,她又免不得站了起来:“是我的不是,我姓齐名姜,承蒙宣慰使大人不弃,收留一处容身时所,无以为报,您有和箴言,小女子自承謦欬”

  第一次听她自报姓名,叶空也是稍有愣怔,自己从来都是姑娘来姑娘去,确实生分,齐姜?倒像是男人的名字。

  叶骄阳无声,舌尖却转悠着这个名字,试探着问了句:“你姓戚?”

  姜檀心指尖一颤,苦涩一笑,心中自答:是,我姓戚,冠以夫姓,刻我墓碑名,我必是戚氏,可终究这话到了唇边,却变了各儿:“是寿与天齐的齐,并非……戚无邪的戚”

  此话一出,叶骄阳果然神色一变,瞳孔也深了起来:“我原以为你一介孤贫之女,伶仃无依……”

  他话未说完,姜檀心已追言而去:“是,大人所言非虚,家父一介朝臣,戚贼把持朝政,落马官员不计其数,家中男丁皆以处斩,故流放此处,我只是一介伶仃孤女,叶公子既救我水生火热之中,我必耗竭心力,帮衬大人”

  原来是罪臣之后,她与那戚无邪有毁家之恨,想必不是朝廷派来的什么细作探子,再者说,有哪个女探子为此甘愿毁去自己的容貌呢?

  摒除疑虑,叶骄阳长叹一口气:“实不相瞒,方才属胥来报,说在凉州府知府衙门打探到了消息,凉州知府徐丙川因葬láng沟煤矿之事,上折一封去了朝廷,谏言朝廷效仿西南土司的改土归流,将我叶家土司也并入朝廷,再无自主之权!”

  姜檀心诧异抬眸,这的确是大事,关乎叶家祖业旦夕存亡的要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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