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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89)

  言罢,夷则的头低得更低了……

  原来,夷则一紧张,他会左右不分。

  当初说好了,玩麻将进钱太慢,推牌九靠谱一点,左眼右眼,左耳右耳,各个代表着对家手里的牌数,小五个头矮,瞧不见人手里的牌,末了最后还是得靠夷则。

  可天杀的东厂暗卫,平日里杀惯了人,本应该赤心麻木,谁料从未玩过牌九的他,一时过于紧张,导致左右不分,生生害的东方宪手脚大乱,几个来回就输光了银子!

  姜檀心哭笑不得,抚着额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夷则以为她已气得奔溃,抬手按上了她的肩头,突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靴掖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银票,塞进了姜檀心的手里。

  这是他攒了多年的积蓄,准备孝敬宅居母亲的养老费,虽说东厂贪渎,可暗卫只凭着一些俸禄和打赏,比起三年刀口舔血,行于暗处的影子生活,这点收入确实微薄。

  姜檀心暗自叹了一口,上前一步,重新将银票塞进了他衣襟里,拍了拍笑道:“收好吧,我可不惦记你这点家私,我还有主意,jiāo给你去办,你可不能再搞砸了”

  眸色一亮,夷则坚决的点了点头:

  “你说,我一定办好”

  姜檀心与其相识一笑,娓娓道来:“听好,拿出你最快的速度,去巡防营请兵过来抓赌,软磨硬泡,威bī利诱,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半个时辰内一定要来人,到时候师兄会和你配合,你到门口,他会来后门知会靳三恭逃跑”

  言罢,她扭身一眼,笑意狡黠:“二师兄,你可要学得像一点哦”

  勾起唇角,东方宪斜斜一眼:“自然,演什么像什么”

  小五举了手,瓮声瓮气道:“那小五要gān什么?”

  姜檀心摸了摸他的头,笑意温婉:“你呀,你只要混在人堆中,亮出你的尖嗓子,大声的叫就成了。”

  *

  一次挫折之后,顺途总会到来。

  在姜檀心甩出身上最后的银票的时候,门外一阵“趵趵”脚步声渐渐响起,紧接着就是熙熙攘攘的叫喊声。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姜檀心明知故问。

  “抓赌啦!大家快跑啊!”霎时,窗外东方宪又如鬼魅一般飘过,抛下一句不轻不重的gān涩之语,便跑了个没影。

  姜檀心额上一滴冷汗,紧接着也紧张起来,她蹭得从位上弹起,惊慌道:“此处还抓赌么?若是进了牢狱,我这功名可就毁啦!”

  胖子一推牌,不屑的冷哼一声,他淡定的站起身来道:“抓赌?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

  几个人信步出了雅间,恰好碰上一名武官踹门进了大堂,大气武声,横眉怒目:“巡捕营抓赌,来人,都给我绑了!”

  官兵一阵风冲了进来,寒光钢刀,刀刀出鞘,架住了为首头子的脖颈之上。

  胖子气得发抖,甭管是淮州知府还是江苏巡抚,这银子盐商会尽数孝敬,怎么如今赌博也要来抓,巡捕营是哪里冒出来的?越想越气,他大吼一声:“哪个兔崽子敢来抓?吃了豹子胆啦?”

  武官鼻下冷哼:“巡捕营的,怎么了么?不认得衣服上的大字么?”

  “哈哈,小小巡捕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味了吧你们!”

  武官大眼一瞪,反手就是一耳光,啐了一口:“老子最讨厌别人说老子‘小’!带走!”

  胖子被打得腮ròu一颤,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珠子,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手指:“你敢打我?”

  不等武官反应,他身后的冲上个官儿来,那官儿身材矮小,可手劲儿不弱,他猛地跳了起来,对着那死胖子又是一巴掌:“打你怎么了,本官还要打你一个双响pào呢!”

  魏一气势汹汹的叉腰挺胸,站在了胖子跟前,他手指一戳,得意洋洋道:“哈,果然聚众赌博,还记得当日在码头,我寻不着你贩卖私盐,现在,嘿嘿,这赌博可没有官家凭证了吧?”

  姜檀心在人堆里一抬眸,眼风扫到处瞅见了夷则,她抿着笑唇,暗暗朝他竖起了大拇哥,笑意满眸——找魏一抓赌,这法子绝了!

  胖子捂着脸,经他一提醒幡然醒悟,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当日的……”

  “哈,想起来啦?晚了!带走,全部带走,一个不许漏!”

  魏一觉着自己喊声不够威武,特意踩着一把凳子站在了高处,这等扬眉吐气,这等颐指气使,他魏一到了淮州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官兵一麻绳捆上两个,全给带回了巡捕营。

  姜檀心经过夷则身边时,给他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跟着一块被押到了巡捕营。

  *

  巡捕营在城门边上,屁大点的地方,确实很小,这下押来十来个赌徒,也没地方让他们呆着,只能送进了后院的马厩。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人拿银子将靳三恭他们仨赎了出去,本还想拉一把姜檀心,不料被她婉拒了,她道:“三个兄弟现走吧,我的跟班已经拿着银子赶来了,就在路上。”

  扫了兴,触了霉头,三个人皆不愿再多留一刻,既然姜辛有自救的法子,无碍他们什么事了,捧过手,各自回家。

  清风朗月,漏光糙棚,姜檀心松懈一口气,往糙料堆上一坐,从怀里掏出方才从赌坊顺手牵羊的一只骰子罐,她丢进三粒骰子于内,嘴角高扬,抖落起手腕来,得心应手,应接不暇的花样恰如天成。

  这声音犹如天籁,瞬间把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众人吸引了过来——他们见一华袍公子高坐糙垛上,沐浴初华月光,丝毫不显láng狈,他眸色晶然,狡黠之光流溢,嘴角一抹自信的笑意弧度,仿佛天生就是这赌局的主宰者。

  骰子铜内爆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姜檀心扬手一抛,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丝不差的扣在了她的掌心,她一改方才衰神附身的倒霉样,此刻的她未赢已然气势凌人,她笑道:“长夜寂寞,可有未尽兴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便掏金挖银,掳起袖口,加入了这漫漫长夜的娱乐活动。

  “我来……”

  “我下注!”

  “我押三百两,开豹子!”

  “……”

  马厩瞬间闹腾了开,末了最后,连巡捕营的兵丁也熬不住内心的寂寞,捂着兜里不多的兵饷,冲进了赌局。

  姜檀心暗笑:女赌神在马厩,照样大杀四方,片甲不留,只一个晚上,捞回了本不说,还额外进账三千两!

  *

  往后接连几日,姜檀心都和靳三恭他们厮混在一起,大把大把往外头撒钱,里外里花了将近一万两雪花白银!

  不过她终于还是等到了摊牌的时候,那一日中午赌桌上,靳三恭亲口邀了姜檀心晚上赴会,说是去淮河上游览花船,那个地名曾经出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被靳三恭岔了开——就是小月口里的“解语舫”

  逛窑子,不比赌坊,这个是姜檀心并不拿手的,为此她特地请教了东方宪和夷则。

  可真到两人听到后,双双愣在了原地。

  一个脸色很臭,gān巴巴道:“小师妹,这就是你得不对了,师兄虽然英俊倜傥,风流不羁,可也从不问花柳之巷,你这番咄咄bī人,实在太过分了”

  另一个脸色僵硬,尴尬道:“主上从不去这种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不懂”

  这个时候,是装纯的时候么?姜檀心扶额叹了一声:“算了算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花舫?穿帮怎么办?”夷则第一个摇头。

  “不然?不然你替我去……诶,我说,当日生死局的时候,你假扮过戚无邪是也不是?你会制人皮面具?”

  姜檀心猛一拍脑后,突然想起这茬来。

  “人皮面具工序极多,主上的那张也是平日里图方便所用,只能粗看,不能细瞧,现在并没有所需的材料,且时间也不够”夷则一本正经道。

  摆了摆手,她无奈一下笑:“罢了,说说而已,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在外头接应,真到了某个时候,我使不上劲儿了,你们再上!”

  此话一出,两人显然听懂了,于是脸色更黑了……

  *

  夜晚暖风拂面,淮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岸上的灯火通明。

  花舫是淮州的特色,比起一栋楼里全是窑姐,这样一位姑娘一艘船的雅致风qíng,且是那些青楼勾栏的胭脂俗粉比不上的意境。

  解语舫的船皆有彩绸为饰,船弦船身上绘有海棠花簇——海棠素有解语花之名。舱窗外明灯高挂,若在它的旁边还有一盏粉红的花灯,即是说明这船的姑娘此时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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