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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_糖元炖肉【完结】(88)

  是夜,淮州河边上的一处赌场,灯火辉煌。赌场一进门,并不大,和北方以宽敞明亮、装饰辉豪充好的标准来说,南边的赌场不仅仅求门盈四方客,人声掀鼎沸,还要讲究一个“雅”字——连赌博都能雅致的起来,这才是江南的风道骨。

  赌场并不大,但布置雅致用心,墙上名人字画,家具古色古香,甚至还有些青瓷器玩摆在多宝阁上,俨然一处幽雅清谈的茶室。

  屋中摆了几张桌子,有人打麻将,有人摇骰子,十分热闹。

  姜檀心同靳三恭、还有另外两个盐商围桌打着麻将,他们每个人身后都坐着一个姑娘伺候,端茶送水,递送热毛巾,姜檀心也不例外。

  她俨然一副风流公子的猥琐样,不紧不慢得甩出一张六条,遂即向后头的女子抛去一个媚眼,接过她递来的热毛巾,顺道摸了一把光滑白皙的玉手,吃足了豆腐。

  坐她对桌的盐商肥头大耳,横ròu纵生,他将姜檀心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不由油嘴挪揄:“姜老弟,美人坐怀心不在焉,可是要输大钱的!”

  他右边的高瘦麦杆子打得挺专注,闻言也是猥琐一笑:“你快别说了,姜老弟这么几圈都擦了两把汗了,虽说赌场无父子,可这么输下去,怕是要输红眼啦”

  面面相视,两人皆是哈哈大笑,倒是靳三恭不为所动,眼风斜扫,看了看姜檀心。

  赌场对于姜檀心来说,就是鱼游濠水,惬怀自得,赢钱本已是手一挥的事,佯装输钱还不是闭着眼睛的轻松活?既然想探探她的家底,那她绝不会吝啬。

  才不过四圈,她已经不着痕迹得输出去了八百多两银子,气定神闲,不为所动,听见有人打趣,方陪同着一块儿笑笑:“能结识三位哥哥,已是姜某的荣幸,不过几百两小钱,就当弟弟做东,做了这场局儿,可劲造腾,尽兴而归!”

  言罢,素手一抬,扔出去一张“五条”

  一如其所料,下家麦杆子立即接过,兴奋道:“不好意思了老弟,碰胡!”

  姜檀心一探头,故作懊恼叹气道:“怎么又输了?自上来还没赢过一把呢”

  麦杆子且不理她,只顾着催促她掏银子,嘴角咧到了后脑勺:“哈哈,快掏银子掏银子,二十两为底,庄家四归一加一暗杠,八番一共一百六十两银子!”

  靳三恭淡定的掏出银子丢给麦杆子,丝毫不ròu疼,姜檀心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典型的三吃一,三家赢一家输,先榨gān了一家,其余的再三个人平分,通常是熟人合起伙来欺负外乡人。

  姜檀心面上无碍的给了银子,心中开始盘算起身上的银子来,此番下淮州,拓跋烈给了她三千两银子充作路费,师傅又捎带手给了两千两,不算戚无邪的那张逆天票据,其实她满打满算,也只有五千两银子。

  可到了淮州,一应食宿衣料,花销靡费,周全打点,光是住在淮水居天子房一天就要二十两银子,一来二去,所剩不过三千五百两银。

  方才几圈已输出去将近一千两,这才刚开始,再开几圈怕是要露穷了。

  “哎,水喝多了,我去出个恭,小月,你来替我一会儿,这五百两给你,银了全给你,少了算我的,恩?”

  大大方方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姜檀心颔了颔首,让她身后陪侍的小月姑娘替上赌桌陪着他们玩,而她借着尿遁暂时出了赌坊的雅间。

  *

  漆黑一片的巷道,她双手相握,chuī了一声响,不消得片刻,嗖嗖嗖,冒出三个人来。

  “各位兄弟,我要捉襟见肘了,这一千两银子你们拿着,赶紧去大堂赢些钱回来,狐狸,你多年浸yín赌术,今日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刻!一千两,你起码得给我翻两番!小五,夷则,你们两个打配合,摸鼻子揉眼睛,扣牙fèng挖鼻孔,反正对家什么牌,统统给狐狸报过去,听明白没有?”

  “哈,凭我的赌技,需要出千儿么”

  黑暗中的东方宪依旧不忘自个儿的风流姿态,拼命摇着扇子,扇出的风还不如过堂风呼呼作响,一来一往,险些chuī得他扇面破dòng。

  姜檀心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需要我把你的糗事一一道来么?当年是谁为了一只猪蹄输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又是谁……”

  “好了好了!”东方宪满脸黑线,霍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他压低了声音讪讪一笑:“小师妹记xing不赖,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便不用再提了,再者说了,见过师兄的裤衩,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吧?”

  “呜……恩……呜”

  嘴让东方宪捂着,姜檀心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句话来,bī急了她张嘴就是一口,丝毫不留qíng。

  狐狸倒吸一口气,猛地松开了手,他甩了两下委屈至极:“拼着裤衩不要的帮你去赚银子,好凶的丫头,下了死口!”

  吸了口气,姜檀心又道:“好了,话不多说,我是借着尿遁出来的,再不回去他们该生疑了,半个时辰为约,还在这里见!”

  话毕,猫了个身,她挪着墙跟,从后门掀了帘布重新进了赌场大堂,一股溜儿迈进了雅间。

  进了门,但见小月一脸郁色,她心叹道:看来五百两也保不住了,不由鼻下叹气,可面上还是一副放过huáng汤之后的神清气慡。

  “哈哈,姜老弟回来啦,看来你今天运气不佳啊,美人玉手摸牌,还是风chuī下家,打一张要一张,太背太背了!”

  小月嘴一撅,腰身款摆,似无力道的从位上站起,方才一圈,赢得她便自己拿下了,输得统统用拿那冤大头的钱,可惜这座儿今天运气不佳,五百两银子顷刻便见底了。

  “小月牌技不jīng,让公子输钱了,公子可会怪我?”

  她睇眸含水,委屈三分,撅起的红唇一点,似樱桃沾水,格外惹人垂怜。

  姜檀心头发一阵麻,尴尬一笑,无奈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她只得把戏做足。

  上前挑起女人的下巴,她眯眼贼兮兮的一笑,语露秽言:“输了爷的钱,可是要ròu偿的。”

  小月面染桃红,yù拒还迎,风月场上的事随心拿捏,这点挑衅的话她若圆不过去,怕早已经让人拆了入腹了。

  只见她长睫一眨,水眸微阖,声如莺啼婉转,绕指qíng柔:“公子,奴家可是解语舫的姑娘,五百两只是一夜的底价,况且奴家是清倌儿,不见ròu白,恐要叫公子您失望了”

  这话本无甚意思,可靳三恭听后,愠色上眸,他清了清嗓子,投去了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小月娇身一颤,噤声垂首,退至一边面色尽是惶恐。

  姜檀心疑虑渐生,她不动声色的扫了小月一眼,扭过脖子打了个哈哈:“说这玩儿说着玩儿的,来来,继续打牌,这次我非赢回老本来不可!”

  撸了撸袖口,她笑着投身只为送钱的赌局之中,玩得煞是郁闷。

  *

  半个时辰后,这次,姜檀心用的是屎遁。

  到了约定的地方,她照例chuī响了“集结号”,可出人意料的是,老半天没瞅见人过来,她四顾张望,心下有些担心:这狐狸该不是赢疯了,忘记约定的时辰了吧?

  探头左右看了看,走出几步,却叫一个胸膛顶了回来!

  捂着脑门,她本以为自己露了馅,叫人抓了个正着,正yù脱裤子佯装蹲坑之举,谁料那“铁板”竟好心的将她扶了起来。

  凑进一瞧,分辨五官,她才松了一口气,恼怒得捶了他一拳,恨恨道:“躲在这里不出声,由我好找!怎么样,东方宪和小五呢,可有赢得钱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这兜里可已经见底了呀!”

  夷则憋红着一张脸,漆黑中虽难以分辨,可他死死垂着头,眉毛拧在了一起,话在口里吐不出咽不下,简直快把自己给憋死了。从未如此挫败,也未这般迁就,若果此时给他一把铲子,他会自掘地fèng,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头塞进去!

  “呵,别问他了,再问他恐怕就会撞死在当场了。”

  东方宪拿捏着一声yīn阳怪气的语调,从姜檀心的身后如鬼魅一般的出现,他牵着小五的手,后者已经红了眼眶,鼻子酸酸得,顷刻间就能下一场漫延的bào雨。

  心中咯噔一下,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没赢来钱?”

  “岂止是没有,简直是赔光了老本,一个铜板子都没剩下”东方宪一副坦dàngdàng的口气,一丝愧疚也曾生出,似乎理所当然的模样。

  姜檀心蹭得回过身,bī近了东方宪身前,她素手一抬,手指一戳,点着他的胸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东方宪!你不是说你是赌中圣人么!京城都能大杀四方,怎么小小淮州你就输成那样了?”

  东方宪显然心qíng不佳,长这么大还没如此丢过人,他一把拂开了她的手,冷声道:“赌圣不惧敌手,可也架不住猪一样的队友,你且问问你那位东厂小兄弟,他帮戚无邪执行命令的时候,上头说要‘砍人右手’他是不是会直接砍那人左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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