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三十多分钟，程夏健步如飞，浑身力气，完全是当厨子练出来的。
齐航：“走累了吧，我家不远了，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拐弯后，进入一条小道，脱离了市区的繁华喧闹，进入工业区。
齐航停在工业区旁边的民房，扯着嗓子喊：“爸妈，我带客户回来了哩。”
很快，有个中年女人出门迎接，见了程夏，惊讶：“你就是老板，看着真年轻。”
说着，她帮忙给儿子的自行车搭把手。
给自行车停好，齐航手里边解开绳子里固定的铁锅，边跟程夏说：“等一下，我马上好。”
“不着急。”程夏低头给邵骏发了地址，聊了几句。
很快，耳边传来齐航的声音：“老板，我好了。”
程夏嗯一声，接着跟上齐航的脚步，来到一处仓库，对中年女人说：“妈，咱们仓库的钥匙给我一下。”
中年女人头脑发懵：“找钥匙干啥，不是来看咱们工厂的吗？”
齐航连忙解释：“不是啊，姐姐是来看咱们仓库里这堆铁锅的。”
中年女人不可思议：“那堆破烂能有啥子用？”
意识到程夏还在，中年女人讪讪笑：“我不是说老板眼光不行，主要是现在很少有人买锅，你买个这么多做啥？”
程夏解释：“我是开超市的，听说你们家里有一批铁锅，所以来看看。”
她不能表现得特别需求，万一她们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未曾料想，听说她有意收购这批铁锅，中年女人喜出望外：“哎呀，老板，你真是大好人，这堆东西你看看能不能赶紧收走，堆在我家仓库堆了几十年，价钱咱好商量，你开价，我都卖。”
程夏：“……”
这得烂成啥样啊！
入内一瞧，嘿，保存得还挺好，不见铁锈，不见剐蹭，都有密封包装袋。
随意拆开几口铁锅包装检查，都是完好无损的。
中年女人见程夏不说话，生怕她反悔：“这些铁锅卖不出去，我们家也做了这种真空密封袋保存，这一存，就是存了几十年，差点当废铁给卖掉了。都是公公婆婆留下来的，孩子他爸不舍得，一直这么保存着，质量都不错，老板你开个价，我们花钱雇人给你运到超市。”
程夏：“你们这批铁锅质量是不错，也不能让你们亏了，出个价吧！”
齐母和齐航对视一眼，默默比出四根手掌：“这些铁锅以前卖四十元，现今铁价涨了，如果老板全部收购的话，我们给你便宜点，35元一只。”
不怕砍价，就怕没老板砍。
只要老板肯砍，通通甩卖。
程夏：“那就按照40元。不过我还有个条件，除了这一批，我还需要十万只这样的铁锅，你们有办法弄到吗？”
齐母懵圈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需求量这么大的吗？
程夏：“不够，而且要跟我刚才抽查的质量差不多，我都可以按照每只40元的价格批发收购，有办法吗？”
见对方迟疑，程夏一猜就知道有门路，又添了把柴火：“你们有办法，我才会收购这批铁锅，支付款项，并且跟你们签署后面持续合作的合同。”
见亲妈还在迟疑，齐航着急说：“有的，我们家现在的不锈钢生产线，就是原来生产铁锅的流水线，改革的。”
第133章 番茄鱼
齐母思考间, 不远处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听着起码要十来人，扯着嗓子叫喊。
因为说的当地方言, 程夏听得不太真切, 隐约只听到“钱”“工资”等字眼。
齐母和齐航脸色惊变, 顾不得程夏, 朝声音的源头赶去。
程夏跟上她们，眨眼间来到一处破败老旧的工厂前，汇聚了十多位中年男男女女。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 吵得程夏脑仁疼。
“马上九月开学了, 家里孩子得交学杂费。”
“我婆娘还等着工资买药吃。”
“我家饭桌, 一个多月没沾到荤腥……”
……
听了会儿，似乎是齐家的工厂运营不善，厂长欠他们工人的工资发不下来, 大家来讨要工资来了。
要工资，不算小事，毕竟一家老小就指着这点微薄工资过活，如果齐厂长有钱故意不给工人发工资, 就有点不地道了。
这时候齐厂长从工厂里走出来, 安抚着工人, 自己厂里东西生产出来了, 却联系不到客户，自己的钱也全部投进去了, 他是真没有钱, 又表示已经联络到一位老板，打算把自家生产线卖给对方, 到时候一定给大家发工资，让大伙再多等半个月。
又对其中一位工人说：“你婆娘吃药不能断，我这里有两百，你先去拿去用嘛，剩下的工资等把生产线卖掉了，给你结。”
前两个月，有位老顾客预定一批不锈钢用具，因为双方合作过多次，出于信任，齐父便没有让对方缴纳定金，结果等这批用具生产出来，联系不到老顾客的人。
现在家里的资金都投入到这批不锈钢用具里，工人发不出工资，工厂生产线只能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