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知道他秉性,忍不住道:“你好歹收敛着点,到了那儿便没有公子管着就寻隙生事。再者,樊侍卫现在伤了,你得赶紧回来主事。”
东宫侍卫虽然略听他这个东宫副总管的话,却不如听统领们的话那样令行禁止。毕竟他们皆是能人异士,总得在武力上被制服过才能彻底听从。
譬如太子殿下,基本上就是用自身本事降服这些人的。
梁玉自认没有殿下那般的武艺,也不指望自己能够统管住这些个。只能盼着樊明赶紧痊愈,亦或者是郭军洋赶紧回来。
郭军洋自是应了,好生把东西收好,神色不动地朝太子殿下遥遥望过去,见殿下微微颔首,他知道事不宜迟也不多耽搁,抱拳远远地朝着殿下行了礼,这便去旁牵了一匹快马飞驰而去。
马贤看到这一幕,高声喊了句:“你去哪儿?得报备!姓甚名谁?登记,签个名字过来。”
任凭他怎么高声去喊,郭军洋都像是没听到一般,只管放了风似的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虽说太阳高照可温度并不算热,可马知县大汗淋漓地拿着个帕子擦着汗。
他甩着帕子嘀咕:“傅家的人实在难管。”连个侍卫都不肯乖乖听话。又看到傅家的那位管事正在旁边,就道:“你帮他签个名字去。”
梁玉明白这位知县大人也算是尽力了,便去到旁边将名字帮忙签了。却没写郭军洋三字,只以郭开头随便编了个过得去的名儿。
马贤扭头看看争执的那些人,左劝右劝皆没人听,他气哼哼走过来问傅家公子:“你们那个侍卫作甚去?知府大人问起来了,我也好给他个交待。”
第66章
马贤说着又不由地朝大敞的屋门觑了几眼, 小声询问:“你们刚才在里头可曾查出什么了?”
几万辆军饷不知去处,林知府晓得兹事体大,将此处管得颇严, 有人进进出出必然要登记在册的。偏傅家的那个侍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太过麻利,府衙的人便是想拦也已经晚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走。
嵇崇涧闻言并不说起与军饷有关的话题,只道:“我派他出门做件事。”也不多作解释,甚至没有说明具体情况。
马知县犹豫好半晌, 忽地拊掌:“既是如此, 我便与知府大人说,傅家有些私事要那位侍卫去办, 公子自然遣了他走一趟。”
嵇崇涧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马知县心满意足地打算离开, 只是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叫住。见是傅公子身边的书童, 他索性折返询问:“不知小公子可有何事?”
他看这小书童身段风流, 且大家公子时常和身边的小童有点难言之事,傅公子待这小书童又不同一般,他便对这位姓午的小公子也十分客气。
午思没留意到马贤对她的各种恭敬,思忖道:“我记得知县大人曾经提过,这儿举办文会是一位乡绅的提议。”瞥眼间看到王庆海过来了,她也没停下来, 继续道:“不知那位乡绅是谁?可否让我们一见?”
这文会举办得太是时候了。倘若不是文会的出现, 良槐县不会突然多了那么多的人,不会住满了酒店,以至于傅家军要带着军饷在破庙里面暂住一晚。
“这我得和我家师爷说声, 让他把人带来才行。”马知县道:“那位乡绅与我并不相熟,却与师爷算是诗友。”
王庆海正拿着帕子擦着手上脏污, 闻言手一顿猛地抬眼:“又是你家师爷?”
马贤愕然:“王先生何时还见过他?”
王庆海把帕子丢回怀里:“之前林知府说县衙的师爷和镖局常远山的某一位相熟,又说那曹学文在方大人的车上是那位熟人快马加鞭告诉了你师爷,而后林知府也才知晓的。”
马贤恍然大悟:“原来是林知府提及的。确实如此。”
嵇崇涧忽而开口:“他和镖局哪个认识?”
“徐爷啊。”马贤道:“徐涛徐爷,在镖局里很能说得上话的,在常爷出远门的时候,徐爷管着镖局的事。”
他看在场之人神色各异,不由有些紧张,小心翼翼问:“是不是徐爷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午思勉强打着圆场:“你先让你师爷过来一趟吧,我们有话问他。”
看着马知县快速远去的背影,王庆海脚步一转走到太子近前。
他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口中字句如刀:“那人嘴硬得很。我惩治他个半死,他也什么都未说,只道是吕全是个好人,大好人,旁的什么也不吐露。”
嵇崇涧沉默地微微蹙眉。
午思深感意外。
她听方峦进说过王庆海的厉害。此人位列小九卿之一,断案审问都不在话下,能够两次被他治了还半个字都不吐露的,绝非等闲之辈。
曹学文绝对不简单。
她下意识朝嵇崇涧望过去。
嵇崇涧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王庆海正低头想着事儿,以为殿下这声是应的他说的话,便道:“我看他内里功夫相当不错。虽我不在自己地盘手底下没太多家伙什,但也用了不少手段。那人居然挺住不死,还能这般意志坚定,之前倒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