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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流年朝朝_破破【完结】(23)

  他一笑,满脸的青chūn痘瞬间绽放。

  饭桌上,颜守是唯一搭理我的人。即便班长在,我跟他也是点头之jiāo,并没有更深的关系,其他三十八名同志没有认识我的打算,我也没有认识他们的计划。我只求此刻安然度过,然后随便找个理由逃之夭夭。

  没想到我的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方予可把我拉到每桌敬酒,意思是喝状元酒。莫名其妙地举着饮料杯子牛饮时,我感叹自己真是太逆来顺受了。方予可一发令,我就照做不误。我怎么着也该反抗反抗啊,不然辜负我这无敌金刚美少女的美名。

  第二桌的男jīng英们开始起哄:“你们这是喝状元酒示威呢?不过我们看着怎么像新郎新娘敬酒的样子啊。”我腹诽道:怎么jīng英们也爱乱开玩笑呢?女jīng英们都看着呢,再说下去,我树敌无数啊。

  方予可倒是如鱼得水,敌实我虚,敌进我退地互相吵闹着,直到一位眉如柳叶的美女站起来敬我酒。

  这位美女(鉴于她的眉毛,我很想把她简称为叶子楣)举着酒杯说:“以前我的梦想就是考进北大,没想到还是差了几分,只能去复旦。天不助我!”说完她苦涩地笑。

  我不太明白,复旦和北大没什么差别,为什么半年过去了,还有如此纠结呢。大概有梦想的人和我这种没追求的人思维结构是不太一样的吧。

  我刚准备喝饮料,她就劝下:“周林林,好歹你这么风光进了北大,怎么能喝饮料混过去呢?”然后对着其他人说:“你们也太怜香惜玉了吧?”

  我立刻说:“好,你喝什么酒,我奉陪。”我能感到她的敌意。北大是她奋斗了好几年的梦,被我这种无名小卒摘走,是不是让她有种北大被践踏或者她被践踏了的挫败感。虽然错不在我,我也圣母地理解她一回。在我眼里,这就跟我小时候一直想买的橱窗里的玩具,某一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别家的小孩买走,而产生对这个小孩的恨意一样。

  我斟满啤酒,笑着说:“复旦离我们小镇近,什么时候想回家,两个小时就到家了。不像北京,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都有点后悔了。”

  我本意是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这样的说话方式是不是很像炫耀,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叶子楣目无表qíng地说:“说话说得这么酸,当我们听不见啊。”

  好吧,我承认我说的话有欠抽的不当成分,但我不可能圣母到底,你打了我左脸,我还能伸出右脸给你打啊?

  我笑了笑:“我刚才没有恶意的,要是让你误会了,我道歉。但我觉得又不是嫁错郎,没必要抱憾终生吧。这样,我gān杯,你随意,就当我谢罪说错话了。”

  说完我把一杯啤酒灌了。

  叶子楣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大概又觉得受我这样俗人欺负感到委屈,倒是趴在桌上哭起来。

  我傻眼了。莫非我说话特别过分,把人给气哭了?我还有这本事?

  旁边一堆女jīng英瞬间围拢,不管事qíng前后,都很仗义地站到叶子楣一边。一个说:“阿蕊,别哭了,人家考上北大当然要翘点尾巴的。”另一个说:“考上了又怎么样呢,听说北大毕业出来还卖猪ròu呢,侥幸考进去能不能毕业当另说——”这话真是够刺我软肋的。

  不过我庆幸jīng英圈和我们的圈子是一样的。朋友有难,赴汤蹈火,群而殴敌,而且说话yīn毒狠辣程度丝毫不输我们。要是妖子气哭了,我估计我也不用打听事qíng的来龙去脉,直接掳起胳膊上了。当然要把妖子气哭的人还没出世呢。

  一边不说话的方予可终于动口了:“阿蕊,这个事qíng客观来说,我觉得她也没说错,她本来也是个没心眼的人。学校好坏不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何况你考的也不差。高考前,我有去二流三流学校混的准备,没必要为了学校这种事上纲上线吧。你不要太敏感,本来挺高兴的场合,gān嘛弄得跟战场一样坏了大家兴致呢。”

  方予可说完,阿蕊抹了抹眼泪没说话。我虽然感谢方予可上来解围,但对他说的有“去二流三流学校准备”之类的言论嗤之以鼻。他要去了二三流学校,方校长不得脑溢血?

  方予可跟大家说:“去皇家棋牌室吧。我已经定了包厢了。换个气氛好好玩。”他一声令下,所有男jīng英们如释重负,开始嚷嚷打牌去;女jīng英们也拗不过方予可的面子,收拾心qíng也打算出发。我看形势明朗,准备拿包走人。

  没想到方予可当着所有人面对我说:“你一定要去,刚才气氛被你弄僵了,你有义务恢复。”

  你大爷。这气氛是被我弄僵的吗?不过我懒得理论,再说,我也没这个能力跟他理论。大不了再忍几个小时。

  回家(四)

  到了棋牌室,大伙开始三个一群,四个一伙,打牌的打牌,搓麻将地搓麻将。那时我的手机还没有拍照的功能,不然一定要拍照留存。你看这一群jīng英,看见扑克和麻将跟看见亲爹亲娘似的,但这总比我想象中TVB港剧中演的豪门争斗好。

  看到大家其乐融融共赌博的盛世景象,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不然这几个小时不是很能挨?我端了把椅子往颜守身后一放,准备指导颜守的垒长城策略。受妖子她们的影响,我打牌水平比读书高,虽然这两者我都是靠运气的成分比较多。

  但是,我没有牌品。堂里还没几颗麻将,我就装个二五八万地跟颜守分析牌的形势。每次轮到颜守,我都要先说“等等”,然后琢磨半天,才同意颜守打牌,弄得颜守最后跟傀儡一样。其他三个不高兴了:“周林林,不带这样的,观棋不语真君子。颜守你要有魄力,耳根子这么软怎么行啊。”

  我嘿嘿地笑:“你们又不是下棋,我也不是君子,没必要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

  说话那档子时,东家方予可过来了,特主人地问大家:“谁赢了啊?”

  颜守对家穿高领毛衣的男生说:“唉,你赶紧管管他们吧。都十多分钟了,这才第二副牌呢。”

  方予可转头跟我说:“你怎么在男的里面扎堆啊?女孩子们都在那边玩上真心话大冒险了。”

  我坦诚地说:“还是别了,万一又说错话就不好应付了。我还是看会儿牌吧。再说,在棋牌室玩真心话大冒险,多没劲啊。”

  高领毛衣眼睛泛光:“真心话大冒险也不用非在灯红酒绿的地方。要不我们也玩这个吧。赌钱没意思,qíng报才是真正的值钱啊。”

  我觉得这位兄台真是见地独特,才四五个人玩真心话大冒险,亏他想得出来,还不如轮流着说“我今天内裤是XX颜色的”算了,反正迟早都轮着说。

  不过颜守上家比高领毛衣就有建树多了。他站起来,对着女生那块喊道:“我们和你们一块儿玩吧。男女一起,这个活动才有意思和作用嘛!”

  嘿,大家原来都是能玩得起的料啊。我琢磨着高考把这堆人挤压得不太正常,没想到跟咱一样也是凡夫俗子,就好奇别人的那点隐私。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跟他们也不熟,玩这个我不亏。

  于是,我们十多个人在其他几桌麻将打牌声中迅速围拢了。

  但是,我立刻对女jīng英们失望,并后悔刚才过早改变对他们的评价。也不知道是方予可在其中的原因还是她们真这么天真可爱,女生之间问的问题居然是:“请问,你有没有没刷牙就睡觉的时候?”我倒,我常来不及刷牙直接上课,不知道这种问题有何价值拿出来探讨。我真是无语凝噎啊。碰上几个男生轮到真心话的,我又觉得跟他们也不认识,即便隐私,也变成了类似于论坛上“秘密花园”,对我一点刺激xing也没有,最后差点睡着。

  但是,当真心话的酒瓶子嘴对准方予可的时候,我又恢复jīng神了。女jīng英们虽然对自身的真心话很有和谐社会的味道,也许对方予可提问会开放些。刚才转瓶子的鼻尖有着淡淡雀斑的那个女生提问:“初恋是什么时候?”我当时特别想揍她,因为我觉得初夜之类的提问更直接更有意义,何况估计这位同志都不记得初恋是什么时候了。

  果然,方予可说:“那时候还小,不记得具体什么时候了。”啧啧,我佩服死他了,帅哥才有底气这么回答。

  “那初恋对象长什么样啊?”这位雀斑女的八卦jīng神已经感染了其他同志,大家都没意识到或故意不提醒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她违规了。

  方予可笑笑不说话。大家有些丧气。我也有些失望,我的八卦因子已经蠢蠢yù动了。所以我特不要脸地问了第三个问题:“初恋是男是女?”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贼吧ZEI8。COM电子书纯粹只是在bī他回答超过一个数量的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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