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琳起身,用手撑在梅音身侧,从身一侧垂下的青丝与她的纠缠在一起,一根接上一根,仿佛再也不会分离。
他抬起手拂去梅音眼角的泪水,可是很快她的眼泪再度续满眼眶,萧琳便只好俯下身去吻她,一分一寸,将她的伤心和愧疚扫去。
“我不能委屈了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才是置你于险地,既然我心悦于你,便没有弃你不顾的道理,事情已经发生,便不能逃避。”
梅音抬起手抚上萧琳的面颊,他微微侧过身去,让面颊与她的小手贴得更紧。
“但是他们会为难殿下……”
梅音起身投入萧琳怀中,白如凝脂嫩的小小臂膀圈住他的身体,绵软如水一般,萧琳有时都不敢用力,总担心会弄疼了她。
他笑了笑道:“你不是早就答应我,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了。”
“是,早就说好了,可是一想到要面对这些,不免还是觉得会心慌。”
她不怕死,她愿意去学习武艺,苦练到满身都是伤痕酸痛,如果她再遇到五皇子,她绝不会如待宰羔羊一般任他欺辱。
但是她怕不能和萧琳厮守,怕他又是一个人伤心,前些日子萧瑜受了伤,冬儿常常是一整夜一整夜的落泪,她想起萧琳从前思悼茹莹时悲痛不已的模样,便觉得身死难安。
萧琳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其中有一声声跳动着的心。
他告诉梅音说,或许人这一生注定都是满心慌乱,因为心跳从不能停,一旦停下,便有性命之虞。
梅音跨坐到他身上,肌肤从腰肢一直贴合于他的身体,小腹,胸口,再到玉颈交缠,耳鬓厮磨。
她主动亲吻着萧琳,原本两人都已经很累了,此时却有发泄不尽的力气与爱欲,从床头到床尾,两人换了太多地方,最后又回到床榻间去,将烛火熄灭后,梅音依旧是坐在他身前,脸上的泪痕是夜色里难得的光亮。
“你总是哭,叫我总是担心弄疼了你,又担心你受了委屈。”
眼泪是无意识流出来的,可以出于很多种原因,但是不是痛苦。
梅音顾不得说话,摸了摸眼泪,抱紧他的身子,放松地枕在他肩头,随后喉头一声一声地哽咽。
两人当真是放纵了一回,你来我往地相互折腾了整一夜,身下的床褥不知何时已经被打湿了,梅音红着脸说要去换,萧琳不答应,便抱紧她在另一边小榻上挤了一夜,不知何时入睡的。
第二天日上三竿,萧琳醒来,梅音睡在他怀里,他觉得手臂和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可是这种麻木确实难得的幸福,提醒他时时刻刻感知到梅音的存在,他们是永不分开的。
梅音还在睡着,呼吸轻的几乎听不到,即便是眼角还泛着红,她在笑着,这便是最好的事了。
萧琳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梅音小声叫了他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这世上的规矩很奇怪,人人都有一个名字,却因为种种忌讳不常提起,换做了别的代称,反而原本的名字被遗忘了一般,能这样称呼的人走了,便再没有被提起过。
“怎么了?”
“殿下,你今日起迟了,是我耽误了你这一早上。”梅音低声说道,她昨夜喊叫了许久,嗓子还有些哑哑的。
萧琳便道:“若是我心甘情愿的,便不算耽误。”
“那,殿下如今要起来了吗?”
梅音知道自己还半压在他身上,她若是不起,萧琳也拿她没办法,但是她不是爱使小性子的人,只有被宠爱着长大的人,才能有底气去做这样的事。
萧琳问道:“你以为呢?”
他是这样想的,只要梅音说不愿意,他既一放纵了一回,便不怕再多放纵上一些,这里毕竟不是京城,何必苦苦自己为难自己。
梅音说他应当起来了,不然会被人说闲话,便要起身,萧琳不免迟疑,心下一急,压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我却不想——这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现在只顾着自己心甘情愿,顾不得别人的了,他想要梅音把话说出口,就像昨天说希望他留下陪着她那样,有由谁能知道他那时心中大喜,或许他自己一贯平淡久了,连自己的头脑当下都被骗了,如今才回味过来。
他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梅音。
梅音怕压坏了萧琳,想要换个姿势,却被他不算温柔地强留在怀中。
“怪不得都说,人情凉薄……”
萧琳呢喃道,唇瓣似触未触,擦着梅音的后颈,让她好一阵难耐,身上一阵阵暖流。
她问萧琳为什么方才还好好的,又突然叹息起人情冷暖来,萧琳说都是怪她的,因未昨夜温存也不过就是几个时辰前的事,如今也就隔了这么短短的时候,昨夜的柔情就不在了,反被嫌弃。
梅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这是责怪自己了。
她是委屈的,又有些开心,她挽住萧琳的手,说她希望萧琳不要起来忙心别的事,她只要这一个上午就够了,她想要萧琳只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