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竞权笑容一滞,道:“兰儿是在说琳儿和颖王妃之事?”
“算是吧,”梅妃懒懒说道,“臣妾不喜欢她,琳儿见她也没有几分好颜色。”
萧竞权放松下来,将她揽在怀中,笑道:“为何不喜欢她,可是她惹你生气了。”
梅妃抱起自己的养的猫,随口说道:“不喜欢可不用什么理由,每次见到她我便觉得不喜欢,何况她父亲,就是那日见到的薛大人,我也不喜欢他。”
“好好好,你若不喜欢,那就不再见他们,朕会告诉琳儿,今后不许颖王妃入宫见你。”
梅妃懒得再提,反倒是萧竞权自言自语起来,问她薛妙真与萧琳是否真的不睦,是否他当日强定下这桩姻缘错了。
“陛下可曾听说琳儿在幽州遇到了一位女子,那女子是皇后娘娘母亲族中的女子,两人倒是情投意合。”
萧竞权道:“朕有所耳闻,怎么,琳儿向你提起过此事?”
“昨日陛下罚他跪在殿中,臣妾向陛下求情,带他来宜兰园上了些药,让她吃些东西。
“朕昨日并非是——”
梅妃打断萧竞权的解释,自顾自说下去:“听琳儿言语间形容那女子,应当是用心喜欢的,只是苦恼薛妙真,也担心陛下责难,反倒让臣妾想起了当年出来中原,陛下也为臣妾力排众议。”
她随意提起当年之事,萧竞权想起心中不面一阵澎湃心潮,将梅妃抱得更紧。
“兰儿,没想到你能记得这些事。”
梅妃又道:“所以臣妾想,不如就允了琳儿,让他娶了那女子,想来皇后娘娘母亲族中的女子,身份和教养也不会差。”
萧竞权思索片刻,称自己知晓此事,会细心考虑。
“不过,陛下可不能和太后提及此事,不然太后又要记恨臣妾了,若是单骂了臣妾,臣妾倒也不委屈,可是听闻太后为此事动了大怒,不仅责难了琳儿和臣妾,连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也没有放过。”
两人正说话间,有宫人来报,称颖王殿下前来,梅妃装作不知道他将要前来的样子,忙起身至后殿更衣。
萧琳携几位侍臣前来,见到萧竞权后确有几分吃惊,萧竞权便命宫人侍臣等一并退下,殿内只留父子二人。
“昨日回去后,可有怨恨朕?”
“儿臣不敢。”
见萧竞权抬手,萧琳才起身,行至萧竞权身边坐下。
“方才你母妃告诉我,昨日在殿中跪伤了身子,可有此事?”
萧琳淡淡回答:“昨日父皇摔了一个茶盏,儿臣所跪之处不防有些碎瓷片,故而弄伤了腿,如今已无大碍了。”
“你这孩子!”萧竞权眼神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懊悔,“为何不同朕说明?朕只让你罚跪思过,却不曾让你遭受刑责,你真是——”
“儿臣有罪,亦不敢多言,望父皇息怒。”
“琳儿,你这样说是与朕赌气,责怪于朕吗?”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梅妃更衣后回到前殿,萧竞权这才没有发怒,让萧琳向梅妃行礼。
“琳儿,此时前来找你母妃所为何事?”
“太后命儿臣带人入宫,儿臣不愿,故而请求母妃同儿臣一同前往太后宫中。”
“真是胡闹!”萧竞权拂袖,“你难道不知太后一直对你母妃不甚喜爱,让她同你一同前去,岂不是逼着太后责罚你母妃?”
萧琳如今也学得了油盐不进,任打任骂却不听半分劝解的本事,让萧竞权很是头疼,他已经没有几个能干的儿子了,若是真罚得重了,伤了萧琳的身子让他与自己离心,难免留下祸患。
梅妃也在一旁劝解,萧竞权无奈让萧琳起身,仔细问过那女子的身份,让她进殿面圣,萧琳却答,她并未跟随入宫,他担心太后会对她发难。
萧竞权不禁又是一阵恶火灼心,质问萧琳这是何意,萧琳便又说起了昨日于紫宸殿对萧竞权所言。
“儿臣所愿,一如昨日所言,请父皇彻查薛氏一族,也请父皇允许儿臣继续追查幽州一案,儿臣不信,那封指明薛承容当日写信郗恒郗悔构陷的纪王的书信在儿臣回京前夜丢失,此事必定与薛承容有关,儿臣不在乎自己的声誉或是地位,即便此案彻查,牵涉儿臣,儿臣也绝无悔意!”
他要与薛妙真和离。
他不想和薛承容这个谋逆之徒的女儿继续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能容忍薛承容逍遥法外,这一番慷慨陈词,当真是把萧竞权气得浑身发抖,直言要废了萧琳。
二人又是一番僵持,萧竞权饮下梅妃递来的茶,长叹一声,让侍臣进殿,命他前去太后宫中告知太后,只称萧琳感染风寒卧病在床,不便入宫,午膳时他自会前去请安,商议有关颖王妃之事。
萧琳面上依旧看不出神色,向萧竞权叩首谢恩。
“陪你母妃用午膳吧,明日朕会去你王府中,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如此疯魔,不惜几次三番与朕争执,连自己今后的前途也一并不管不顾了,真是愧对你母后临终所托!”
他起身离开大殿,不见萧琳低垂的眼眸下深深的恨意,待他走后,萧琳才向梅妃郑重一拜:“多谢母妃,儿臣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