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我就是大齐公主,你就是想、想利用我……”
“坏蛋!厂督是坏人!”
徐音一张白皙的小脸烧得通红,魏玉想去触碰她的脸颊,手上的血渍却在提醒他:你不配。
他怎么配碰徐音啊。他满手血污,踩着无数尸骨上位,脚下是血河。他是大齐的奴婢、是宦官,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而徐音是大齐的公主、纯洁天真如一张白纸。
他骗了她。
魏玉的声音发着哑。他低声说:“咱家对不起你。”
徐音没听到一般,浑身烧得滚烫。
这种情况,很可能致死。
魏玉一夹马腹奔驰而去,声音发着抖:“给咱家好好活着,求你。”
怀中的人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料,身子在瑟缩,没有说话。
雨停了,魏玉看向东方的鱼肚白。天边的光亮越来越亮,已经是清晨时分。
他只想求一求满天神佛,求求他们让徐音好好活着。
就算是自己下地狱,也在所不辞。
·
徐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后。
疼,好疼。头好疼。
她浑身酸软地爬起身,头疼欲裂,喃喃道:“我这是在哪儿呀……”
身边服侍她的丫鬟正守着她,见人醒了,苦着的一张脸马上转为兴奋:“夫人,您醒了?”
“夫人?”徐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提督府?”
她环视四周,的确是提督府,房间的布置都熟悉得很,这是在浣雪院。
她是怎么了?怎么又回到了浣雪院呢?
徐音开始费力地思考。她是怎么来着?她不是出逃了吗?遇到了歹人,但是厂督救了她……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一醒来就在这里。
思索的时间快了些,很快把事情都理得清清楚楚,徐音还有些诧然。
“什么时候啦?”她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问。
眼前的小姑娘只穿了一身中衣,面色有些苍白,但依旧不掩清丽。她坐在床上,神色有些懵。
丫鬟思忖,这些日子闻之鹤都在她身上下功夫,在退烧的同时还下了一些调理的药,故而她脑子可能会转得快些。
今日看她似乎反应快了许多,说明药还是有作用。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阳光,不留余地地倾洒而下。徐音瞧见窗外的阳光,喃喃道:“中午了么?”
丫鬟见她神志清醒,反应也算是敏捷,深深呼出一口气。这回可算是人还在,也没烧坏脑袋,不然魏玉会让整个提督府给她陪葬!
她笑着说:“夫人可真厉害,确实是中午了。饿了吗?奴婢带您去用饭。”
徐音没有下床。
她觉得好像是少了什么。
小丫鬟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夫人,怎么了?没有胃口吗?”
徐音知道少了谁。
她问:“厂督呢?”
厂督骗她、利用她,最后还把她接回提督府,该不会要杀了她吧?!徐音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厂督在哪儿?”
小丫鬟沉默,没有回答。
徐音不明所以,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小丫鬟有些不敢说,压低了声音,语气沉下来:“夫人,您可别伤心。厂督他为了救您受了伤,伤得很厉害,把您送到闻大夫那儿就倒下了,现在还没醒。”
阳光被乌云所挡住,霎时间变得暗下来。
徐音瞳仁一缩。
厂督因为救她,昏迷不醒……
“那我要去看他。”徐音披上外衣,准备找自己的鞋子,“他救了我,就算他要杀我,我也得瞧他去。”
小丫鬟拿着一件披风,跟在她身后直皱眉:“夫人,厂督可不是要杀您的样子!”
徐音顿下脚步,转过头去,一字一句问:“啊?厂督不是要杀我的样子?”
小丫鬟抿唇,连连点头:“断不会杀您,他带您回来的时候,最后一句话,是求着闻大夫让他把您治好。我们都没看见厂督为什么人低下头颅呢。”
徐音继续往前走:“那我更要去瞧瞧他!”
“诶夫人您披件披风——”
徐音一路走过长廊,府内的一花一木,她都很熟悉。
她走得从来都没有那么快,感觉眼睛很酸,有些想哭。
厂督对她来说,是陪伴在她身边的朋友,朋友昏迷不醒,想哭也是正常的吧?
想去见他,也是正常的。
徐音这样想着,心里却更难过,泪水汹涌而下。她吸了吸鼻子,打开了魏玉房间里的门。
房间里很黑,光从外面透了过来。这回,徐音看清楚了床上的人。
第38章 喜欢她
魏玉躺在床上, 一张脸苍白如纸。徐音打开了窗,阳光很快从窗牖外漏进来,跳跃在床幔上。
就像是初见后, 徐音醒来的那一天。
守在一旁的福安正发愁:“哎呦夫人, 您怎么来了?”
徐音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儿, 忙问:“福安, 现在厂督的情况怎么样?”
福安摇摇头:“虽然情况是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人依然还没有醒。”
徐音也跟着发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