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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_素衣渡江【完结】(81)

  她嘿嘿笑了笑,摆出傻乎乎的样子:“有您们这些长辈爱护,我哪能过的不好。”

  汪奉云知道她是装的,话说到这份上,彼此心知肚明已经够了。他淡笑道:“你先坐着,我去告诉你爹,你想走,看他怎么说。”

  他走出小花园,却不知道月亮门后藏着一个人,正是鲁久年。为了防止嫂子做出对不起哥哥的事,他跟踪哨探,刚才见汪奉云和云映桥单独说话。恨不得一刀宰了这对“狗男女”,但听完他们的话,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首先,云映桥不是没人要,状元郎对她余qíng未了。

  其次,她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都gān脆利索的拒绝了状元的暧昧。

  最后,她……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他低头陷入了沉思,忽然就听到一嗓子厉声的质问:“你在gān什么?”

  见是云映桥,正怒气冲冲的站在他面前,鲁久年如实道:“监视你。”心想,果然不笑,没有笑起来好看。

  “你哥哥吩咐的?”

  “不是,是我出于兄弟道义。”

  她对他的不满达到了顶峰,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道:“别道一,道二的了,快去套马送我回府。”

  他皱眉叹道:“……好吧。”

  ☆、第63章

  稍后云成源过来挽留女儿,映桥原本昨天就该走的,在家多留一晚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了,而且她走了,父亲才能更好的安下心来会客,要不然她在这里,总要惦记她。

  云成源见留不住,要她加倍小心。

  “不怕,鲁兄弟送我回去,他已经去套车了。”映桥失落的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最近也不好出门了,不放便来看您,您自己多保重。”

  父女两人互相叮嘱了一番,映桥就带上两个丫鬟,从后门出去宅子,蹬车回家了。鲁久年在车前骑着马给她开路,不时回头瞧一眼。见那车帘子盖的严严实实,觉得不甘心,想了想,勒紧缰绳,让马靠到车厢一侧,对着里面道:“嫂子这次归府后,无事不要再外出了,我也有自己的本职,不能整日看守着你。”

  映桥讨厌“看守”这个词,自己在车内翻了个白眼:“等你哥回来,我会替你向他请功,有你这样的心腹兄弟,真是他的福气。”

  “那是自然。”他洋洋得意的道。

  她轻哼,可以肯定鲁久年把她当要出墙的红杏一般监视,对这种人,她难有好感。

  鲁久年这时又道:“汪状元可要小心些了,他之前做过的事,被人挖出来,可要丢尽祖宗颜面,被同窗翰林笑掉大牙了。填过艳词,写过话本,啧啧,别以为改名换姓就认不出他了。”

  “我爹昨晚没放□段给你填唱曲,你不甘心吗?汪奉云下水了,我爹能好吗?”映桥道:“连文烨老丈人的脸也要被你挂起来打,当真是好兄弟。”

  小瞧她了,说起话来挺噎人的。鲁久年冷哼:“我说的是人面禽shòu汪奉云,并非对云行人有不敬的意思。至于我为什么骂汪状元,你知道。”

  映桥险些气死,他虽然靠着她的车厢说话,但车夫和前后跟随的丫鬟小厮不是聋子,保不齐已经听见了。她撩开帘子,恨道:“chūn天风大,不怕灌一肚子风吗?”

  鲁久年道:“好,我可以闭嘴,但该说的话,我对该说的人绝不会保留。”

  听着意思是他要向季文烨告状喽?她冷笑道:“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哥若是真听信谗言的人,我怕还不肯嫁他呢!”

  “误会了不是,我可没有说嫂子坏话的打算。”

  映桥哼道:“好话坏话随你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就行!我们夫妻怎么样,用不着外人来维护,更不允许外人破坏。”

  鲁久年被她这话噎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重重的一哼,打马跑到车前去了。

  到了府前,映桥“虚伪”的道:“你哥哥不在,就不请兄弟进去喝茶了,昨日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若有哥哥的消息,我会派人及时告知你的。”他作出不耐烦的样子:“如果没别的事,我告辞了。”

  “慢走不送。”映桥说完了,头也不回的跨进了门内,倒是鲁久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她,小厮关门,隔断了他的视线,才上马走了。

  映桥离府不到一天,却觉得像过了百十来年那么久,尤其是屋内空落落的,除了丫鬟外,连个亲人都没有,心中更觉难受了。

  季文烨走了这么久,连个音信都没有,当初约定好,要送平安回来的,他难道遇到困难,抽不身来派消息。映桥遭遇了昨天的事,不仅也担心起丈夫来,连续好几日吃不好睡不下,人也日渐消瘦。

  不过她前几日胖了些,虽然消瘦,结果只是恢复到了丈夫离家时的模样。

  映桥不想陷在自怨自艾的qíng绪里,如此过了几天,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来,否则时间长了,非得把自己憋出病来。

  她打发人请戏班子进府给她解闷。因她特意吩咐过要选会唱新剧本的戏班子,所以下人四处寻觅,最后选定一个戏班子。

  戏班子搭戏台的时候,她则先翻看戏折子,忽然有一幕引起她的注意,从戏文看,故事qíng节十分眼熟。

  这、这不是她的大理寺少卿里么,qíng节是发生在一个案犯身上的冤案,不过和话本不同,这次公正严明的少请大人主持公道,还了案犯清白。

  她当初只想“剽窃”致富一下,没想到给广大人民带来了jīng神食粮,还衍生出了戏剧。映桥脸上害臊,实在没勇气去听这出戏,赶紧吩咐下去不用唱这出戏了,还是唱《紫钗记》吧。

  映桥以前不爱看戏,觉得咿咿呀呀的节奏太慢,但这一次,可能是心中烦忧的关系,居然静下心来,投入了进去,只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心也不那么焦躁了。

  就在听的渐入佳境的时候,有小丫鬟走了进来有话禀告,秋霜见了,走过去领着小丫鬟到一边询问,若不是要紧的事,就不禀告给少奶奶了。秋霜听了禀告,犹豫不决,踌躇片刻,还是上前低声在少奶奶耳边道:“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映桥心中一动,她叫她做什么?

  “奴婢就说您不方便……把人打发回去。”

  “不用,我去看看。”不信邪了,韩氏还敢在侯府里对她下手。而且总觉得她和梅安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映桥离席,但台上的戏子们继续唱,演给府里的丫鬟们看。她就带了秋霜一个,没坐轿子,用两条腿迈到了侯府正屋。

  屋内焚香袅袅,韩氏坐在榻上,一见映桥就眉眼笑开了:“还以为你不能来呢,自从老四走了,都没见过你。前段日子听说你病了,最近可好了点?”

  “回太太的话,好了。”

  韩氏叫映桥坐她身边来,映桥仿佛没听到,坐到椅子上,隔着几丈远看她。

  “……”韩氏挤出笑容:“四月初三,亲家做寿,那天我派人去你那边,想叫你把我们准备的寿礼送到亲家那去,结果一大早去找你,丫鬟却说你早走了。你怎么不等我们呢?”

  谁知道你要寿礼?!映桥微笑道:“寿礼亲自送过去比较好,哪有叫做儿女帮着带的。”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什么?

  韩氏笑道:“是呀,后来我们就派人自己给送去了。这事还是怨老四,丈人做寿,他却不在家,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数落他们没礼貌?不会吧,他们一直都很“没礼貌”的。映桥道:“公务在身,身不由己,谁不想守家在地过日子呢。”

  韩氏没法接话了,心想这丫头真是来气自己的,说话真难听。这时她主意到映桥额头上有块结痂的疤痕,嘴角一勾,装作关心的问:“怎么这样不小心,这是磕到哪里了?”

  映桥gān笑道:“给我爹暖寿那天,多喝几杯,不小心磕到桌角上了。”

  “哎呀,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遇到坏人,被人伤了呢。”韩氏拍着胸口,假惺惺的道。

  映桥懂了,难道韩氏总往寿宴那天扯呢,原来根由在这儿。她是在打听她那天的行踪。奇怪了,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知qíng的人绝不会向外透露qíng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如果她不是罪魁祸首,就是罪魁祸首告诉她的。

  八成梅安云就躲在这屋的暗处偷听。

  映桥看向韩氏,她坐着的睡榻后面是一扇屏风,屏风和墙壁之间有段距离,藏个人毫无问题。难怪要她坐过去,是怕藏在后面的梅安云听不清么。

  “啊……这个啊……说来您可能不信……”映桥主动起身朝韩氏走过去:“太太有所不知,其实那天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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