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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142)

  “等等。”红衣一唤,跟上去添了两张银票给她,“帮我求两只红封出来,余下的钱献进功德箱就是了。”

  “诺。”小萄屈膝一福,复向那道门走去。红衣笑而执起席临川的手,愉悦轻松地走向西边那颗树。

  一只只红封是系了红线挂在树上的,随着轻风微微转动。红封上都看不见祈愿内容,只能看到祈愿人的名字。

  有不少都是成双成对,字迹多是一个娟秀一个潇洒,可见该是双双眷侣所留。

  背后的那一排厢房上,几道黑影窜上屋檐,伏在屋脊后面,静待着院中人少些的时刻。

  .

  小萄在正堂中懵了一会儿,看看眼前巨大的金佛,又看看金佛和自己间的人头攒动……

  觉得等到自己求完签再去送红封不合适。

  便先去买了红封,挑了一对儿图案既吉祥又能拼在一起的,便去寻红衣。

  “娘子。”她把红封呈过去,四下看看,瞧见树边有已备好的案桌笔墨,便又施了礼,要继续等着求签去。

  眼眸抬起,小萄被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象惊了一跳。

  数道黑影疾闪着隐入廊下立柱后,速度之快,让她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背对着那一边的红衣已然走向案桌,在厚实的蒲团上跪坐下来,抽出红封中的红纸,执笔蘸墨。

  席临川凑过来要看,她猛地一倾身将红纸盖得严实,挑眉怒瞪:“看了就不灵了!”

  “哦……”他只好讪讪地缩回去,也执了笔,自己写自己的。

  红衣挪开身子,看看自己刚写下的“祈愿”两字,痛苦地轻扯嘴角——字实在太丑了。

  再看看旁边席临川笔过宣纸如行云流水的样子,自己简直没有勇气继续写下去。望着纸纠结了半天,只好把什么“文艺范儿”、“小清新”都舍去,原本总结了半天的làng漫言辞被无尽删除、压缩,最后缩减成四个字:举案齐眉。

  嗯……也挺美好的,而且意思明确。

  中文真是博大jīng深!

  红衣悠哉哉地将纸装回红封,旁边的席临川也装好了。

  看一看树边支着的梯子,席临川伸手将她手中的红封一抽:“我来挂。”

  他便攀上了梯子,红衣含着笑意从案边站起身,才见小萄仍傻在那儿。

  “小萄?”她唤了一声,小萄没有反应,她疑惑地走上前去,一拍小萄的肩头,“看什么呢?”

  猝不及防地,小萄忽地侧身向她撞来,她条件反she地想定稳脚,却被那一声喊得破音的“娘子小心”惊得脱力。

  张惶中陡见一支短箭自小萄身后划过,清晰地闻得小萄一声低呼……

  下一瞬,小萄已连滚带爬地起了身,牙关一咬直朝那回廊奔去。红衣一诧,未及多思便要举步追去,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席临川一拽,低喝传来:“等着!”

  ☆、第125章怨恨

  身子向后猛跌,红衣连退几步后扶住了那棵祈福的大树才站住。

  惊慌望去,席临川已拔剑上前,廊下几道黑影一见,足下用力跃上房檐。

  显是要跑的架势,却见先一步奔去的小萄同样纵身一跃,双臂在最后一人双脚处一抱,竟将那人拉了回来,双双跌在地上。

  “小萄!”红衣惊得一叫,话音未落,那人手中刀起,直朝小萄背心刺下。

  红衣只觉眼前被那刀锋震得一白,叫都再叫不出。

  小萄却未松手,双臂仍死抱着那人。杀手心中一急,利刃拔起、再落……

  “铛”地一声被人狠挡开来。

  席临川眸中杀意腾起,挡住刀刃的剑在手上一转,刺入对方腋下又向上猛扬,生将那人的胳膊割了下来。

  身形飞转,他无声地再bī上前,脚下横扫而过,尚未站稳脚的杀手即被扫倒,甫要起身反抗,剑尖却已抵在喉间。

  “谁的人!”席临川沉喝道,红衣却无暇顾及这个,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颤抖不止地去扶小萄。

  背上一处刀伤很深,流个不停的血将她淡青色的曲裾染出一片暗红,红衣无措地扶住她,片刻,觉出怀中动静不对。

  呜呜咽咽的哭声低低传来,虽然虚弱却始终不止。她不知小萄在哭什么,只怕她这般一哭更动了伤口,望着那一处越殷越大的血迹,哄得磕磕巴巴:“小萄,你……你忍一忍,一会儿便找郎中来。”

  小萄却还是继续哭着,贝齿紧咬着嘴唇,眼中黯淡无光。

  庙中的人本就不少,忽见此变故,皆围过来一观究竟。

  很快,更有附近的官兵涌上山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拔刀相向。

  “找郎中来!”红衣喊得声嘶力竭,一众官兵则被眼前这鲜血淋漓的景象惊呆了,自无人理她。

  “将军!”红衣的声音近乎崩溃,席临川四下一望,知眼前之人必逃不了,手在腰间一扯,将一物向离得最近的官兵丢去。

  那官兵未及反应便伸手接了,定下神一看……

  被赫然写着“骠骑将军”四字的腰牌吓住。

  .

  整个寺院很快就戒了严,游玩祈福的百姓皆被挡了出去,又有数名郎中一并上了山,手忙脚乱地把小萄往侧边的厢房扶。

  席临川差人去涉安侯府传了话,仍守着那杀手半步不离。红衣则随着小萄进了厢房,帮着郎中们一齐将她扶上了榻,提心吊胆地祈祷别是致命伤。

  聿郸很快便带着人亲自来了,原就已归于安静的寺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与席临川互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走向那跌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蒙面杀手,离得还有三五步远时,听得那人用赫契语道了一声:“殿下……”

  “你是赫契人?”他未及多想便用赫契语回了一问,眉心蓦地一皱,喝问,“谁派你来的!”

  本不该见血的佛门净地就这样充满了戾气,连问几句未得答语,聿郸大怒,叫了个郎中出来,简单地给他一扎伤口,便吩咐押去侯府关着。

  “看住了,不许他自尽。”席临川淡色补了一句,那官兵郑重应了声“诺”,押着人走了。

  聿郸轻有一怔,睇一睇席临川,遂一苦笑:“将军信不过我?”

  席临川未直接作答,笑音短促,只回道:“这是君侯的封地,那人是赫契人。”

  .

  原该在上元夜热闹至天明的寺院,便这样安寂了一夜。

  一轮圆月在天边散着凄凄寒光,偶有云烟飘过,那寒意便更甚了些。

  僧人们照旧打坐念经,停下时偶尔望一望西侧的厢房,难免哀声一叹,再为那边的伤者祈祷一翻。

  郎中说小萄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但也伤得不轻,流了许多血,须得静养些时日。

  红衣一听,立即去和主持打了个商量,央他许她们借助这厢房些时日。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没有拒绝,她这才松一口气,又折回那厢房里。

  小萄还是那副样子,趴在榻上任由旁的婢子为她清理伤口,头侧向一边,失神的眼中没有光采,眼泪始终流个不停。

  红衣简直担心,照她这么个哭法,会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个gān净。

  “小萄。”她轻唤着走上前去,迟疑着问道,“想吃什么?我着人买去。”

  小萄只摇一摇头,没有半个字的应答。红衣有些担忧地望向郎中,那郎中却说若没胃口,暂且不吃也可,先由着她歇一歇。

  她也确是流血太多,又这么哭了许久,待得婢女们为她处理好伤口,很快就没了支撑的力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红衣在榻边静守着,越想越觉得小萄这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才会哭个不停,但又猜不出是什么事。

  “红衣……”席临川踏进房门一看,立即噤声,见红衣回过头来,动着口型指一指外面:回去歇息。

  .

  他揽着她踏过石阶一路下山。

  因为方才的变数,外面的灯会也凄清了。摊贩们皆已撤走,留下一些不便拿走的笼灯挂在枝头,零零星星的,倒恰为他们照亮了路。

  寒风轻刮,红衣打了个寒噤,紧一紧斗篷,回眸向山顶望去:“小萄……”

  “会没事的。”他的声音平平和和地压住风声,“我问了郎中,药皆用最好的,你放心就是。”

  红衣点一点头,默了一会儿,却还是不放心地道:“一会儿差人给她多送两chuáng被子来,山上冷。”

  待得他们回到涉安侯府,才知府中出事了。

  管家引着二人直朝聿郸住处而去,一边走着一边急急解释:“不知出了什么事……君侯忽地要请旨休了夫人。可这位夫人不仅是汗王为他挑的,后来还受了陛下的赐封……有劳将军好好劝劝,万万休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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